优文网陆知衍的眼神晦涩了几分，搭在身侧的手背绷紧出青筋的弧度。
他转头不再看柏棠，语气平淡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柏棠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他犹豫地看来看去，眼神落到陆知衍拿着的盒子上，没话找话道：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是颈环。”
陆知衍将颈环拿出来，虚空演示了一下：“像这样戴在脖子上，洗澡的时候解开。”
“我学会了。”
柏棠接过颈环，直接往脑袋上套。
手指不经意间滑过收缩的按钮，险些成为第一个被勒死的鼠。
颈环不断收紧，柏棠明显呼吸困难，白嫩的脸上也开始泛起红晕。
他的手在空中扑腾了一下，下一秒被陆知衍握住。
陆知衍强制性地掐着颈环，指尖直接将机器和柔腻肌肤分开。
解开的那一刻，柏棠终于呼了出来，可后脖颈上凸起的腺体也被不经意的滑过。
酥麻的触感，带着灼热的温度。
因为距离太近，柏棠甚至能嗅闻到独属于陆知衍的信息素。
醉醺醺。
令鼠着迷。
柏棠脸颊潮红，呼吸都透着黏腻的鼻音：“唔……好香。”
被流氓鼠调戏了的陆知衍迅速后撤，训斥道：
“不许说这种话。”
“好吧。”
伴随着颈环档位的上调，空气中强势凌厉的信息素逐渐淡去。
柏棠努力地吸了吸，没闻到陆知衍身上的味道。
他不太适应的皱起眉头，像寻找埋在鼠窝里的粮食一样，抓着陆知衍的胳膊。
想要往对方的脖颈上闻一闻，寻求一点安慰感。
这一次却是连脸都被捏住，柏棠只好停下举动，乖乖站在原地，开口道：
“我闻不到你的味道了。”
“你当仓鼠的时候也闻不到。”
“闻得到。”柏棠煞有介事道，“你闻起来很香，像是被雨水浸泡过的木头。”
鼠的形容词太过离谱。
让陆知衍再度意识到对方是条九漏鱼。
因为跟Omega讨论信息素味道的暧昧旖旎，都在此刻被冲散。
这么没文化，果然是他的仓鼠。
陆知衍道：“明天我买个智能机器人回来，让它教你人类社会的基础常识，你没事的时候跟着学习，每天我都会抽查。”
“哦。”柏棠点头，“谢谢你的礼物。”
邪恶小仓鼠骤然如此老实，陆知衍颇有些不适应。
“以后不能随便解开颈环，不然我会闻到你的信息素。”
柏棠生出好奇：“以前你可以闻到吗？”
“闻不到。”陆知衍条件反射的改口，“我什么都没闻到。”
柏棠只是没文化，又不是傻。
他坚定道：“你刚刚说你闻到了。”
踮起脚尖的Omega靠的极近，柔软的鼻息都落在了陆知衍的颈侧：
“我是什么味道？”
室内的光亮几乎完全落在了柏棠一人身上。
灼热明亮的光线洒在金发上。
柏棠的眼睫轻颤，薄而红的唇瓣透着潮湿的润感，缝隙间的舌尖柔腻嫣红，仿佛每一句话都在索吻。
陆知衍的喉结滚动，垂下眼眸注视着柏棠，嗓音沙哑道：
“甲醛。”
柏棠：“o.0？”
甲醛味的小仓鼠不作声了，金色的小脑袋低垂着，仿佛正在怀疑鼠生。
说的太过分了？
尽管十分怀疑柏棠压根不知道甲醛是什么味道。
但柏棠若是有个小学文凭，应该都能听出这不是句好话。
任何一个Omega都不希望自己的信息素是难闻的怪味。
刚生出一点自己是否态度太过严厉的怀疑，他就听见柏棠说道：
“我想办身份证。”
“身份证？”陆知衍道，“你只是一只小仓鼠，为什么要办身份证？”
柏棠早就想好了说辞：“因为大家都有。”
“大家都有，不意味着你要有。”陆知衍冷酷道，“不许办。”
柏棠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知衍，感觉人类真是无理取闹：
“难道就因为我是仓鼠，所以我就不能拥有一张身份证吗？”
就是因为你是仓鼠，所以你不能拥有身份证。
联盟的身份证采集需要录入信息。
谁也不知道柏棠变成人类的期限是多久。
要是因为采血暴露了身份，被抓进去实验室里做检查。
亦或是按指纹的时候，被吓到冒出仓鼠耳朵，仓鼠尾巴。
不行。
没得商量。
跟柏棠沟通没有意义。
对方堪比幼儿园小朋友的知识储备。
讲一大段话，里面能出现十个柏棠听不懂的生僻词。
陆知衍干脆独裁道：“不要讲了，只要你还吃一口我的粮，就要听我的话。”
不仅吃了陆知衍一口粮，而且吃了陆知衍一大把粮的柏棠被食物封上了嘴。
他的嘴动不得，脚可不老实。
陆知衍走到哪，他跟到哪。
试图通过目光让铁石心肠的人类转变心意。
人类不为所动，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柏棠。
柏棠只好给陆知衍的杯子里倒水，试图换取夸赞。
“不要在马桶里装水。”陆知衍眉心一跳，“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到底拿我杯子往马桶里装过多少次水？”
“就这一次。”柏棠如实回答，“我自己不喝这么高档的水，你喝就好了。”
动物喜欢在流动的地方找水源。
智能马桶在小动物眼中就是流动的水源。
“不能在马桶里装水。”陆知衍道，“这是上厕所的地方。”
柏棠一个晚上，接连收到了好多个不许不许。
原本想分享找到工作的喜悦都淡去了。
谁知道陆知衍会不会允许他去打工。
不许柏棠也要去。
柏棠现在作为准一家之主，打工换来的食物，也会分给陆知衍一半。
陆知衍没有一票否决的权力。
装水不能讨好陆知衍，那就再换点别的办法。
不折不挠的柏棠继续当尾巴。
陆知衍进入浴室，他就在门口蹲着扒拉。
陆知衍在沙发上坐着办公，他抱着沙发上的小毯子睡觉。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柏棠只好在大脑里清点自己的粮食存货。
当人以后，食物总是消耗的很快。
往常一颗果仁可以抱着啃很久，现在一把果仁都还不够一口吃的。
柏棠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冬天就要到了，觅食迫在眉睫。
需要存储足够多的食物，才能保证自己跟陆知衍的生存。
现在柏棠只有一罐子的坚果，还有两罐子的鼠粮，外带一抽屉的仓鼠零食。
在赚到钱之前，这些食物要节约着吃，一顿只能吃……
陆知衍打开手机，里面传来了播放短视频的声音。
#巨可爱小仓鼠！鼠鼠吃不到零食，要放大招了！#
视频响了三秒就被掐断。
柏棠一个麻溜起身，着急的来到陆知衍身边。
低头一看，上面是被定格的肥嘟嘟金丝熊崽崽。
米黄色，形态肥美，头上带着一个小小的小兜帽，两个小爪子抓着主人给的小零食正在啃。
比现在的柏棠肥嘟嘟，还比现在的柏棠更可爱。
柏棠伤心欲绝：“你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