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念扯过一旁的衬衫,胡乱地披在身上,去了外间的浴室。
沈行洲冲完澡出来,见床上空空如也,正皱眉,却见床头顾时念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沈承砚的电话。
这么晚了!沈行洲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抬手把手机熄了屏。
顾时念卸了妆,仔仔细细地洗过澡,用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走回了卧室。
沈行洲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她慢吞吞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被顾时念笑眯眯地一吻,他便不想跟她计较了。
“看看,喜欢吗?”他递过来一个木制的首饰盒。
入手光滑厚实,没有品牌的标识,散发着隐隐的清香,不知是檀木还是沉香。
“我见识少,沈总别糊弄我!”顾时念瞟了他一眼,摸索着打开了盒子。
是一套粉钻首饰,拿在手里颇有分量。
“谁家的?”顾时念把项链拎起来端详着,在灯光下火彩绚丽,她很喜欢。
“藏品。”沈行洲言简意赅地解释,随后又把她拉过来压在身下。
“谢谢沈总。”顾时念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脸。
沈行洲本打算在拍卖会上拍一幅画送人,只是看到这一个拍品时,眼前闪过了顾时念的脸,于是吩咐林颂一并拍了下来。
能哄得这个女人一夜乖顺,这买卖不亏。
顾时念主动地攀上了沈行洲的肩膀,让沈行洲把刚才堂弟来电的事情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个妖精!
也是豆腐做的人,动不动就娇气得喊疼。
沈行洲失去了耐心,捏着她的下巴,把她唇齿间的抗议尽数吞下。
男人的汗珠从额头落下,落在她的锁骨上,又从锁骨滑落。
顾时念被抛上了云端,又被痛感拉下了地狱,反复几个来回,沈行洲终于停了下来。
“累了?”沈行洲魇足地抱着怀里的娇躯,他甚至心生荒唐的念头,如果他能把顾时念藏起来,让她再也不能被沈承砚找到就好了。
嗡——嗡——
手机又响了起来。
“沈总。”顾时念戳了戳他的胸膛,示意他把手机拿过来。
沈行洲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眉宇间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松开了抱着女人后背的手。
“承砚哥。”她清了清嗓子,但仍挡不住嗓音里的沙哑。
“我自己在家呢,可能凉到了。”沈行洲听她见她心虚,又被人往怀里拽了拽,紧贴在她的背上。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气息,顾时念欲盖弥彰地把“自己”两个字咬得很重。
“知道了,明天我会吃药的。”
湿热的吻落在了背后,顾时念话里带着敷衍,匆匆结束了这通电话。
“承砚说了什么?”沈行洲又撕开一个包装,一本正经地关心道,仿佛是一个好哥哥。
“问我在不在家。”顾时念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再一次结束的时候已是后半夜。
顾时念秀气的眉头皱起来,拉过一旁的浴袍把身体遮住,“我去冲个澡。”她打着哈欠,往浴室里面迈步。
久等顾时念没出来,沈行洲便出了主卧,去隔壁洗澡。
两个人都出了汗,身上粘腻。
他极少这样失控,但今天只是听她小猫似的撒娇,他的自制力就濒临崩溃了。
关了淋浴,沈行洲随手扯过浴巾,围在腰上走了出来。
“沈总。”顾时念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床边歪头戴着耳坠。见沈行洲过来,她拿起床边的首饰盒挥了挥:“谢谢沈总招待。”
沈行洲愕然,哭笑不得,一时语塞。
这还是他第一次事后被女人抛下。
“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沈行洲好脾气地跟她商量。吃饱了的男人格外好说话,这会儿已是深夜,他今晚体力消耗过度,现在只想抱着她一起休息。
“我认床。”顾时念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麻烦沈总安排车送我回去。”
见顾时念坚持,沈行洲虽恼她不识好歹,但思索片刻,还是拨去了电话。
“司机在楼下。”他挂了电话,脸上又带上了一贯的冷意。
“谢谢沈总。”顾时念无视他的冷脸,把首饰盒塞到手提包里,坐在门口的穿鞋凳上,不急不慢地换着高跟鞋。
临走时,她还不忘回头给了沈行洲一个告别吻。
沈行洲心里的欢愉和满足荡然无存。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黑着脸掏出手机,吩咐司机要亲自把顾时念送进家门。
到了白伞胡同门口,顾时念谢过司机,锁上门,沿着连廊慢慢往房间走去。
她对沈行洲的安排很满意,无论是晚餐、首饰,还是他这个人。
沈行洲虽说人不怎么样,但技术在线,在床上又体贴。
进了房间,她把首饰盒随手扔在一边的梳妆台上,一头栽倒在床上。
“喵!”铃铛费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飞快地往床下蹿去。
“压到你了,对不起啊。”顾时念毫无诚意地道歉。刚刚激烈运动过,她在被窝里翻滚了两圈,便进入黑甜的梦乡。
收到司机发来顾时念已经到家的消息,沈行洲烦躁地点了根烟,走到阳台对着漆黑的夜幕陷入沉思。
他本以为要费一点功夫才能让顾时念上钩,毕竟他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边肖想着沈承砚太太的身份,一边又跟他纠缠不清。
但现在真的完完全全占有过,他犹豫了。他舍不得把顾时念还给沈承砚了。
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同他该死的契合。
看来,有些计划要提前了。沈行洲把烟头按灭,黝黑的瞳孔在黑夜里像窥伺着猎物的恶狼,只等一击即中,咬断敌人的喉咙。
周天一早,天还没大亮,沈承砚出现在了白伞胡同门口。没多会儿,顾时念从胡同深处出来,手里抱着一束花。
“承砚哥早!”顾时念坐上副驾,语气轻快地跟沈承砚打招呼。
今天是顾时安的忌日。
两人一路闲聊着,到了目的地。顾时安的墓地这些年被维护得很好,周围没有杂草,两旁的松树枝叶繁茂。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墓碑上斑驳的树影跳动,划过顾时安微笑的脸庞,看上去宁静又平和。
“承砚哥,我想姐姐了。”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顾时念喃喃自语。
沈承砚沉默不语。
“时安最放心不下你。”沈承砚蹲下来摸了摸顾时念的头发,就像小时候每一次安慰她一样。
“承砚哥,你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顾时念想起来那个荒谬却真实的传闻,忍不住笑了起来。
“胡说!”沈承砚弯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
祭拜过后,两人开车往回走,顾时念要回去补觉。
路上,沈承砚的手机响了。
“接一下。”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见是沈父助理的电话,便示意顾时念接电话。
“喂?”
刚接通,等在一旁的沈母便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拿了过去。
“承砚,你爷爷晕倒了,现在在卓思抢救……”听见对面的女声,沈母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沈承砚见顾时念没说话,侧了侧头问道。
“爷爷晕倒了,在卓思医院抢救。”顾时念转述着沈母的话。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挂了。”沈承砚说完,调头往卓思医院去。
“怎么了这么生气?”沈父不解地看着老婆。
“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承砚还跟顾家那个小姑娘在一块!”沈母努力做到心平气和,“刚才承砚的电话是顾时念接的!”
沈行洲一早收到老爷子被送到医院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地开车过来,走进休息室时正听见沈母带着怒意跟沈父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