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公安局门口的时候,谢景越一直目不斜视的眼神终于看向了姚云蓁,低声道: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将人送进去就行。”
谢景越没发现,此时的他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若是被他的战友看到,恐怕会以为大白天活见鬼了。
姚云蓁疑惑:“我们不用进去吗?”
谢景越摇了摇头:“不用。”
这人并没有真正的实施抢劫,也没对姚云蓁造成什么伤害,她并不能算作的苦主,如果按照这件事来处罚这人,顶多只是批评一顿,不痛不痒的。
更重要的是,姚云蓁此时太亮眼了,他下意识地就不想让她显露在他人眼前。
“这人一看就是惯犯,身上必定有其他的案件,我有一个老战友退伍了,现在在这里任职,我会拜托他将此人好好调查一番的,你就不用出面了。”
不止如此,他还得拜托他的老战友,仔细查一下,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
今天这事透着蹊跷,不用多想,谢景越就知道此人的举动别有意味,再加上姚云蓁美丽的容貌,恐怕是有人盯上了他。
想到这里,谢景越的心直往下沉,胸口闷得厉害。
这一瞬间,他多想亲自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中。
可是作为军人的职责告诉他,不能。
他来安远县是有任务在身的,他的战友还在等着他,他不能耽搁太久。
姚云蓁闻言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她确实不想进公安局。
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她在面对公安时,总是不自觉的升起一丝敬畏和紧张。
谢景越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很快就从里面出来。
“好了,我已经交代好了,你放心吧,他们会严惩每一位坏人的。”
姚云蓁感激道:“今天多亏了你,真是太感谢了。”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谢景越能看到对方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清晰的映出自己的身影。
无来由的,谢景越感到一阵激动,心情澎湃得厉害。
他轻咳了声,故作平静。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以后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可以找这里的副局长,田平江,他是我的老战友,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你有事尽管找他。”
他无法时刻保护她,那就只能暂时先拜托别人了。
等他任务结束了,倒是可以……
某个念头呼之欲出,谢景越不敢再深想下去,连忙止住念思绪。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这次的任务十分凶险,他应该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这上面。
若他这次任务能成功活下来,那他再……
姚云蓁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体贴。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竟然就跟公安局的副局长拉上了关系。
他们家不一定会用到这个关系,但终究也是一个靠山。
别小看了这丝关系,在农村还是很有用的。
“那我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
谢景越顿了顿,“下次吧,他现在有点忙,回头你找他有事报我的名字就行,我叫谢景越。”
姚云蓁有点遗憾,但还是笑着道:“那好吧,这次真的很感谢你,这样,我请你吃饭吧。”
话一出口,姚云蓁才觉得不妥。
她身上光有钱,没有票来着。
现在找人换还来得及吗?
或者上余风跑快一点,回家一趟,将姑姑放着的粮票拿来借用先?
没等姚云蓁纠结,谢景越出言拒绝了。
“不用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姚云蓁刚才的笑容太耀眼了,再次让他晃了神,他用了极大了意志力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不等姚云蓁再说什么,他连忙道:“我看你这样有点不方便,我先送你们回家吧。”
因为说话的关系,姚云蓁没有再用衣袖遮着脸,过往的行人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她。
看到那些看直了眼的人,谢景越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
他挪动脚步,护在姚云蓁的侧边,将所有看过来的目光都挡住。
他一动,姚云蓁也发现了不妥。
这种情况她确实不适合继续在外面逗留了,还是先回家吧。
余风和余文也懂事的走在姚云蓁的另一边。
出于对谢景越身上那身衣服的信任,还有他刚才的帮助,姚云蓁还是很放心他的。
倒是谢景越,心里生出了一丝忧虑。
这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以后若是有机会,他得好好跟人普及一下安全知识。
很快,姚云蓁几人便抵达了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同志要不要上去喝一杯水?”
“不用了,我不渴,那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谢景越倒是想上去认认门,但他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只好忍痛拒绝。
“那好吧,那我就先上去了。”
这一路姚云蓁都抬着手遮脸,手早就酸得不行了,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寒暄,只想赶紧回到家,好好放松一下双手。
“再见。”
谢景越轻轻点了一下头,目送着三人上楼去。
直到听不见楼道里隐约的脚步声,他这才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他好像忘记了问她的名字。
这一路走来,他的所有思绪都在身旁的人身上,思考能力停摆,竟然忘记了询问她的姓名。
谢景越懊恼不已。
没事,至少他已经知道了对方住在哪里,以后有机会认识的。
谢景越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转头再次看了看楼道的方向,这才垂着头离开。
姚云蓁回到家,就把自己摔到椅子上,拖上了声音:“手好酸啊。”
余风和余文连忙狗腿地凑上来。
“来,表姐,我们帮你按。”
刚才两人几乎没有说话,此时才重新恢复了活泼。
那个男人的气势太强了,余风和余风就仿佛小动物遇到了天敌一般,下意识地就保持了沉默。
谢景越全程态度都十分温和,奈何他的主要表现对象是姚云蓁,但实际他并不是什么温和的人。
在军中,他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手段严厉,他手下的兵不少都对他敬畏有加。
即便他努力收敛,也会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凌冽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