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接旨,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着,萧意卿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王福来顺势将旨意放在了她的手心。
拿到令书的那一刻,萧意卿的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早就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了,每天面对薛修竹和薛家人那丑恶的嘴脸,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监牢。
紫芸听到这旨意,更是激动地差点哭了出来。
这段日子薛家人是如何欺负她家小姐的,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日日夜夜盼着小姐可以脱离苦海。
与此同时,有人欢喜有人忧。
听到这样的旨意,薛修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就连老夫人都愣住了。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太子殿下竟然会下旨让萧意卿和薛修竹和离?!
这,萧意卿到底和太子是什么关系?竟然能让太子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若是真的那样,那他们薛家可就亏大了啊!直接没了太子殿下的赏识,这日后修竹升迁的路岂不是要更难了?
薛修竹的脸色就好像吃了屎一样的难受。
刚刚他还警告萧意卿,只要他不写休书,她就得一辈子在自己身边。
结果现在太子殿下的旨意便下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而且嫁妆,没有了她的嫁妆,到时候柠儿怕不是要委屈死了。
萧意卿起身后,朝着王福来福了福身,有些迫不及待道:
“多谢王公公,还请王公公里面一坐,臣女还未曾好好招待一下。”
“好,既然萧小姐说了,咱家自然不能驳了您的面子。”王福来笑眯眯道。
薛修竹一抬头,便对上了萧意卿那双冰冷的眸子,她从她的身边经过,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好像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垃圾一样,不值得她去看!
看得他胸口一阵刺痛,这一次萧意卿是真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但是他为什么感觉,好难受?
他不死心地拉住了王福来的胳膊,强行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甘和不爽:
“王公公,敢问太子殿下为何要来给萧……小姐,特地下这一道和离的旨意?”
王公公白了他一眼,一把把他的手给甩开,没好气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殿下向来不会棒打鸳鸯,除非那男人,不配当人,哼!”
王公公说完,头也没回地跟着萧意卿便进了文熙阁,两人有说有笑,和面对薛修竹他们的时候,显然是两副面孔。
老夫人这会儿才彻底缓过来,跌跌撞撞地走向薛修竹,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怒其不争道: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是早点写休书,咱们还能拿到一笔嫁妆钱!
现在萧意卿又有了太子的帮扶,什么好处都让她给捞着了!”
那个贱人凭什么?
凭什么?
被打的一脸肿胀刺痛的萧柠心中也是同样的愤恨。
凭什么不管什么情况都是萧意卿那个贱人好处占尽?
当初被接回来的时候,一个乡下接回来的女儿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嫁妆,她的夫君!
如今眼看着一切又要回到她的手里了,怎么又被那个贱人抢走?
她怎么总是那么好的命?
好在,她把薛修竹给抢过来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福来身边的太监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刚刚将她一脚踢得跪在了地上,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膝盖在隐隐作痛。
她心中的恨意越发汹涌,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让萧意卿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她哭着将身子贴在了薛修竹的身上,哭唧唧地撒娇:
“薛郎,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和姐姐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如果没有我,你们就不会这样了呜呜呜……”
若是平常,薛修竹这个时候肯定抱着萧柠轻声安慰了。
可这一次,薛修竹却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萧意卿的背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他的胸口猛地一痛。
这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身边哭哭啼啼的萧柠,此时却只觉得烦躁:
“好了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哭还有什么用?”
萧柠的哭声一顿,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薛修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顿时懊恼,他怎么能对柠儿态度那么差!
他找补道:“我是说,已经和离了就不要把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了,我屋子里有金疮药,他们下手没个轻重,我带你去上药吧。”
说完,依依不舍地回头,带着萧柠离开了文熙阁。
他的不舍全都落在了萧柠的眼睛里。
薛修竹从小到大被宠坏了,从来都不懂去掩盖自己的情绪。
萧柠身下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委屈不甘和恨意只是更加浓烈!
但很快,她就释然了。
没关系,有太子撑腰又如何?反正她现在说出去也是个弃妇,能找到什么样的好男人?
但薛修竹可是前途无量,让她得意一时又如何?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缓和了许多,跟着薛修竹去老老实实地上药了,她这张脸可千万不能损害了。
娘说了,男人会怜惜自己的女人,就是因为女人的脸。
在薛修竹给她上药的时候,她熟练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眉目含情。
看着怀中美人如此倾慕自己,薛修竹刚刚的那些不爽很快就消散了。
可这些不爽,还只是他痛苦的开始。
王福来和萧意卿左右各坐一椅,他冷笑一声:“这薛修竹还真是个蠢的,年轻气盛,以后有的是他后悔的。
只可惜,委屈了你的大好年华。”
萧意卿感受到王福来送来的关怀,心中暖意徜徉,幸好,她还有这么多真心为她好的人陪着她。
“王伯伯,都过去了,没有我是他的损失,趁早发现把他甩了,是我的福气。”萧意卿冲着王福来浅浅一笑。
随即便问道:
“您怎么成了太子身边的太监?”
这个问题她刚刚早就想问了,王福来是师兄的伯伯,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他们,怎么会成了太子殿下的身边人呢?
王福来一早就猜到她要问,已经想好了说辞:
“我本来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公子是太子殿下乳母的儿子,跟殿下情谊深重,这才叫我去照顾着。”
萧意卿没有怀疑,点了点头便吩咐了下去:
“江妈妈,吴妈妈,你们派人去把我的嫁妆全都抬出来,花点钱多找几个伙计,对着嫁妆单子,把我给薛家填补的桌子椅子全都搬走。
另外除了二老夫人以外,薛家其他人那里我送去的镯子礼品也全都拿回来。”
她既然要走,就走的干干净净,一个痰盂也不会给他们留下!
一点念想也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