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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澹台肆察觉到容浔躲避的动作,

干脆伸手揽住容浔的腰。

突然的亲昵动作让容浔浑身不适。

他条件反射的将胳膊横在他和澹台肆的中间,

阻止这人下一步动作。

“王爷……”

澹台肆没管容浔暗戳戳反抗的动作;

低头在容浔的耳边轻语:“今天你父亲提到,你有三个哥哥幼时便夭折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这……我当时还小,哪里知道这些…….”

容浔继续将目光放在小书架上,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澹台肆这是在,试探他?!

“是吗,那他们是几岁没的?”

“这…..我忘了。”

“王妃的记性还真差啊。”

澹台肆的笑意渐渐变冷。

“你当真忘了?”

“当然,王爷难道还记得你幼儿时候的记忆吗?”

没错了,澹台肆这厮就是在试探他。

看来澹台肆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容浔再次庆幸没答应容怀州的要求。

“本王还真记得幼时的事情。”

澹台肆离容浔愈发近了。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勾住容浔的下巴;

轻轻一挑,被迫让容浔面对着他。

“王妃,你和侯府的感情,当真有那么深厚吗?”

马车外,寒风凛冽。

落叶簌簌的落下,偶尔传来一道马的嘶鸣声。

马车内,容浔只差没贴在澹台肆的身上了;

容浔和澹台肆近距离对视。

两人的呼吸暧昧的纠缠着。

他望着澹台肆长长的睫毛,

又看着他如雕塑一般的完美无瑕的五官。

嗯,果真是个美男子。

“呕——”

澹台肆:“………..”

容浔眼前越来越模糊;

昏迷前,容浔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澹台肆那双深邃的眼眸。

望着晕倒在自己身上的人。

澹台肆脸色发青;

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望着他的脸能恶心到晕倒!

他将人推到一边,嫌弃的拍拍衣服。

软榻上,容浔毫无意识的躺着。

长发泼墨般铺在身后,澹台肆觉得不对劲,凑上前仔细端详容浔的脸。

容浔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澹台肆伸出手探了探容浔的额头。

好烫——

这人到底是笨到什么地步了,生病发热了也不知道。

“唐久——”

唐久让队伍停下,上前一步到马车面前。

“王爷,有何吩咐?”

“将你身上的四红丹给我,加快速度回去。”

“是。”

唐久将身上的药瓶给澹台肆。

从厚厚的帘子间隙间只看见躺在软榻上的容浔。

他不敢耽误时间,吩咐车夫加快速度。

马车内,澹台肆犹豫片刻,

还是将昏迷的容浔半抱在怀里;

又倒出一颗药丸给人喂了进去。

马车内空间有限,

见怀中人可怜兮兮的模样,澹台肆最终还是没推开他。

驾车的四匹马在官道上奔跑着,马车有些摇晃;

澹台肆只能抱紧容浔,免得他一不小心摔死在这儿。

这段静谧的时间里,澹台肆不知不觉打量起容浔来。

他这位王妃,人是蠢了点儿,长的倒是真的不难看……

和他之前在边境看的任何一个美人都不一样。

他前几天倒是没发现,容浔的鼻子上,居然还长了一颗小小的痣。

别说,还挺可爱…….

“……..”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澹台肆将目光移开。

可爱什么,此人蠢透了。

马车很快到了宸王府门口。

唐久上前将门打开,又掀开厚重的帘子。

“王爷,到了。”

“去请一位大夫。”

“是王爷。”

唐久领命,骑上马很快就跑没影了。

文喜正要上前,却看到宸王胳膊上夹了一个人;

没错,夹了一个人。

昏迷的容浔被澹台肆单手拎着下了马车。

他生的人高马大,容浔一个身高过及格线的男人在他的衬托下;

居然也显出了几分瘦小。

“公子……”

文喜脸上一下子褪去了血色,不顾规矩的上前;

“王爷,公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着凉了而已。”

单手抱着容浔实在不方便,澹台肆弯腰将容浔打横抱起来往王府内走去。

文喜着急跟在身后;

“公子这几日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感染风寒了呢,他身子一向弱,要是……”

“这话应该本王问你们。”

澹台肆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文喜。

“还有,以后叫他王妃。”

明明是非常平常的语气,文喜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奴才记住了。”

澹台肆这才转身往南院走去。

唐久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大夫带了过来。

“草民参见王爷。”

来人是一个胡须花白的大夫,澹台肆抬抬手;

“不必多礼,去看宸王妃。”

“是。”

这大夫一言一行都十分稳重,

在澹台肆这样位高权重的贵人面前也没有失态。

一看就是一位经验十足的大夫。

他上前给容浔仔细诊治一番。

把着脉象却半天没说话,

文喜在旁边看的着急,却不敢发问。

澹台肆坐在椅子上,手边放了一盏茶,不急不躁的等大夫给容浔诊治。

一盏茶的时间后,大夫拿出银针包在容浔的手上扎了几针,

随后又写了一张药方单子递给澹台肆。

“殿下,按照此方子给王妃服下,不日便好了。”

澹台肆接过方子看过没问题后,才将方子递给唐久。

“吩咐人去药房配药。”

“是王爷。”

唐久走后,澹台肆将大夫带到外间。

“王妃的身体如何?”

“禀王爷,王妃瞧着不像是简单的发热之症,但草民把了半天脉,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概是草民学艺不精,王爷或许可以请太医院的太医来为王妃看看。”

澹台肆顿了顿。

问道:“王妃的症状很严重?”

“这点王爷放心,王妃暂且无事,或许热度退下后就没事了,

只是王妃身体羸弱,平日里须得仔细呵护,草民这里倒是有一药膳方子,最适合养生的。”

说着,这大夫将药膳方子从箱子里拿出来。

“有劳了。”

澹台肆唤来多福。

“按照大夫写的药膳,去吩咐厨房准备着。”

“是王爷。”

多福笑着将大夫领出去。

澹台肆转身朝室内走去,文喜正在给容浔敷冷帕子。

见他进来,文喜急忙行礼。

“王爷——”

“起来。”

澹台肆径直坐在一旁的圆桌上;

一只手臂搭在桌上,瞟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容浔。

上面红色的被褥还没有换掉,看上去有些刺眼。

“你家公子身体很差?”

“是王爷,公子…..不是,王妃自小身子就不好,常常生病呢。”

文喜反应很快,知道澹台肆是在问自己。

答的也滴水不漏。

“听闻永安侯夫妇最宠爱王妃,他怎么还会从小就身体不好呢?”

“这…….”

文喜悄悄看一眼昏迷的容浔。

这怎么说,总不能说容家把他家公子从小就扔在庄子上,是死是活都不管他吧。

“王爷有所不知。”

一直在角落伺候的王嬷嬷上前回话;

“王妃这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不足之症,这么多年了,

看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只能小心养着。”

澹台肆好奇的看着王嬷嬷。

“你是?”

“回王爷,奴婢是侯府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从小看着王妃长大的。”

“那这么说来,你是十分了解王妃了?”

“是王爷,奴婢了解的事无巨细。”

文喜听的暗暗翻一个大白眼,真不要脸!

澹台肆听完没什么表示;

只留了一句好好照顾王妃,便起身离开了。

文喜和王嬷嬷互相白了对方一眼。

澹台肆离开后,她和青儿又木头似的退到旁边,什么也不做。

澹台肆走进书房,昌吉昌宁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说吧,他今日回永安侯府,都做了些什么。”

昌吉昌宁点点头,将今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澹台肆。

书案上的香炉冒出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烟,

窗外的枯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澹台肆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单手支撑着脑袋。

“这么说来,王妃和永安侯的谈话你们没听到?”

“王爷恕罪。”

昌吉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永安侯有意拦着我们,我们实在是进不去。”

“罢了,起来吧,你们再去跟着王妃,记住了,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来跟我汇报。”

澹台肆朝两人挥挥手;

“下去吧。”

昌吉昌宁离开后,澹台肆把玩着手里的狼毫笔;

思索着容浔和容怀州私下那段时间到底说了什么。

又想起刚才那大夫对他说的话,不是简单的发热……

难不成容浔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难杂症,连大夫也诊断不出来?

“王爷——”

门外,唐久的声音打断了澹台肆的思路。

他将笔放下,朝外喊一声:“进来。”

唐久进来带上门,

上前对澹台肆轻声道:“王爷,王妃的身份有眉目了。”

“查到了些什么?”

“其他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王妃确实是永安侯的儿子,侯府的七公子。”

“哦?”

澹台肆倒是有些意外,

看容浔那样子,他还以为是容家人去哪里随便买来的呢。

想不到他还真是容怀州的儿子。

“还有呢?”

“属下还查到王妃并不是侯府夫人亲生的,王妃的生母另有其人。”

这个调查结果澹台肆倒是也不意外了。

容浔要真是永安侯夫人的亲生儿子,那恐怕今日嫁进来的就另有其人了。

唐久面露不虞。

“王爷,永安侯府胆大包天,暗中换了成亲人选,他们简直没把宸王府放在眼里!”

“别激动,他们要是胆子不大,还敢暗中和奸臣勾结吗?”

澹台肆手指点着桌面,沉思片刻;

他吩咐唐久:“王妃的身世再去查,尤其是要查查,他和瑶州庄家有什么关系。”

“属下领命,只是,恐怕需要费些时间。”

“不忙,容怀州既然敢把人送来,在容浔的身份上必定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难查也不奇怪,去吧,小心行事,别让暗处的那些老鼠抓到了尾巴。”

“属下明白了。”

唐久汇报完这件事,又从怀里拿出几张拜帖。

“这几位大人都给王府递了拜帖,王爷可要见见他们?”

“不用。”

澹台肆看着手里的拜帖。

突然笑道:“就说本王新婚燕尔,这几日想好好陪陪王妃,后面再送来的拜帖一律回绝。”

“是。”

“王爷——”

唐久离开后;

昌宁回来汇报。

“王妃喝完药,现在已经醒了。”

“知道了。”

澹台肆起身理了理衣衫,刚迈开步子;

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王爷,宫里来人了。”

来人是多福;

澹台肆又重新坐下,朝外面唤一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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