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苏誉虽不是不要命的,但出手却极为狠辣,大有要人性命之势。光头遇到苏誉这等克星,可谓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满脸都是玻璃渣子,前门牙不仅磕掉了一颗,脚踝还被苏誉踹折,那种钻心的疼痛实非普通人所能忍受。没过多长时间,他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马锐和他的勾当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顺带着还把马锐在胡杨镇上做的那些恶事也都抖搂了出来。
正在此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不要要胡言乱语,你可知诬陷政府工作人员是违法行为?”
苏誉回头看去,只见镇长马祥栋和司机小陈正站在身后,张丽则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
“哦,马镇长也回县里?这三个家伙将车横在路中间,在这里等着打劫我和张丽。听说是马锐和候小军、刘海的手下。这事让人难以置信,他们好歹也是党员干部,怎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这岂不是给党和政府脸上抹黑?”见众多围观群众在场,苏誉又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大光头,你竟敢拦路打劫政府干部,还敢诬陷镇长的亲戚,你这胆子也忒大了些!”
苏誉的语气平静无波,看似在维护镇长的权威,实则是向众人揭示马锐的身份。
苏誉的话传入光头的耳中,令其内心愈发惶恐。此刻的他,已没有丝毫勇气为他人承担责任,即便是镇长,又能怎样?难道要为了镇长的颜面,而让自己的后半生在轮椅上度过?
“苏干部,马镇长,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们看,我传呼上还有他们的留下信息呢。”说着就把传呼交给苏誉。
马锐留言:“苏誉准备去县城,你马上到前面找地方堵截,我要他的手臂或者腿,那女的你不能动。”
看完这条,苏誉又向上翻看第二条:“你别担心,如果被认出来,医药费我们出,我现在有几万块钱的扶贫款,如果事情办的漂亮,再给你多加二百。但是,你不能出卖哥们…”
知道马镇长也在看,苏誉随手把呼机装进兜里,回头看着马镇长道:“这是雇凶残害乡镇干部,还好我运气不错。马镇长,你看这事……”
听到苏誉连罪名都罗列出来了,马祥栋心里一阵的苦涩。他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就看苏誉给不给自己这个面子了。不然三个混球工作丢了事小,还得坐牢不可。
想到这里,他温和的说道:“苏誉,这里面估计有误会,我们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言,不要冤枉好人。何况马锐他们和你无冤无仇,没理由害你呀。”
听到马镇长看似合情合理的分析,苏誉心里冷冷的一笑,正想出口反驳,就听见车旁有个声音说道:“锐哥说苏秀才上了他的女人。”众人侧头看,是躺在地上双手捂裆部的那小子。
这话一出,马镇长惊讶坏了,狐疑的看着苏誉,一脸的原来如此。
苏誉也有些郁闷,正要说话,就见张丽红着脸,带着哭腔说道:“马镇长,我现在正式向你投诉马锐,他就是个道德败坏大流氓,你要是管不了,我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来处理这事。”于是,就把马锐如何欺负她,又如何借着扶贫强逼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了张丽的话,马镇长老脸臊得通红,顿时感到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久后,他尴尬地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个……”
马镇长酝酿了半天,最后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张丽虽然怕羞,也怕传出去名声不好,但为了苏誉不背黑锅,她也豁出去了。
听着张丽不顾一切地说出了事实真相,看到马镇长老脸涨得通红。当他得知马锐差点强奸了张丽,还强迫了镇政府的几位女性工作人员时,心中的正义感瞬间爆发。
“这就是隐藏在政府机关中的三条毒蛇!如果今天不将他们铲除,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善良的姐妹受到伤害。马镇长,你觉得呢?现在这么多群众都在这里看着呢!”苏誉严厉的斥责道。
苏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今天要是搞不定马镇长,那明天的小鞋小帽可不得把自己给折腾死。就算今天没办法让马锐那三人丢了饭碗,那也得抓住他们的小辫子。他心里门儿清,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有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来胡杨镇工作,可不是天天琢磨着怎么防贼的。
这时候,马镇长终于开了口:“苏誉啊,你看这样成不?给我个面子,放他们一马。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了,等会儿回去就找刘副镇长,把那三个家伙好好收拾一顿,也让他们长长记性!”
“马镇长我记得前几年严打,像马锐他们这样的流氓团伙都吃枪子了。虽然现在不比当初,但要是有受害者追究,虽然不挨枪子,十年八年的号子是逃不掉。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觉得,像这样的人渣败类,就不应该待在政府机关,更不应该逍遥法外,还是把他们交给有关部门去处理吧。”苏誉冷冷的说道。
其实苏誉也清楚,光头和张丽报料的事,如果没有苦主追究,凭马镇长在县里的关系,人家大不了挨一个纪律处分,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点出要害,手握证据,就是要马镇长清楚自己也不是个软柿子,希望他也有所忌惮。不过,要想在这儿站稳脚跟,马镇长的面子还是得给,但也要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必须让他知道自己是放他们一马,而不是自己惧怕他的官威。
面子一定得给,敲打也很有必要,于是笑着说:“马镇长,我知道这事儿要是传到县里,被有关部门知道了。您可不只是管教不严这么简单,像这种人渣败类是怎么混进政府体制的,又是谁把他介绍进组织的,我想有关部门不会坐视不管吧?”
说的这里,他故意停顿片刻,接着说道:“不是我不相信您,我也是担心事情过后他们找我后帐,怕倒是不怕,就是成天苍蝇嗡嗡叫,我嫌烦。你看能不能让他们给我写个保证书,这样我也放心一点,如果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不给您面子了。”
苏誉这话一出口,马镇长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对他来说,苏誉的话听起来有些强硬和不客气,让他觉得有些没面子。然而,自己啥情况自己还不清楚,不可否认的是,苏誉所说的没有错,一旦县纪律介入调查此事,他的职位必定难保,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毕竟,马锐等人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流氓罪,雇凶伤人罪,并且他们还是党员干部,罪行更重。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不仅与他有着亲属关系,更是经他亲自安排进入镇政府机关,并帮助其入党提干的。贪污腐败先不说,一个滥用职务罪,妥妥的给自己量身定做好了。
想到这里,马祥栋额头上的细汗流了下来,急忙赔着笑脸说道:“好好好,你大仁大义,能放他们一把,我一定让他们给你当面赔礼道歉,再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书。”说着,转身对司机小陈说道:“你回去让镇医院过来救护车,把这三个拉到医院,让马锐三人带上纸笔,立刻到现场。”
司机去办事了,马镇长对着周围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们严肃地说道:“大家帮忙把堵路的车移开,你们该回家就回家去,这事不要出去乱说……”
那个年代网络不发达,这里消息闭塞,很多人也没见过当官的,所以对他们来说,镇长就是非常有权威的存在。听到马镇长的吆喝声,一群人便开始帮忙推路中间的小货车,没过多久,南北向的一条通道就变得畅通无阻了,面包车、拖拉机等车辆都顺利通过了。
见到众人已经逐渐散去,马镇长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到光头三个人,马镇长愤恨地骂道:“你们这几个社会败类,不好好过日子,出来帮别人打架,这下可好,碰到硬茬了吧!要不是看在你们受伤的份上,我真想把你们送去劳教几年。希望这次伤好了之后,能够老实一些。再有下次,一定让你们把牢饭吃个够。”
陈秃子也光棍,他知道事情已经被镇长压下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的伤势问题需要处理。于是,他哭丧着脸对苏誉说:“苏干部,我们几个不会废了吧?”
也许是时间久了,疼痛麻木了,三个人虽然没有站起来,但都不嚎叫了。听到大光头的话,苏誉冷笑一声道:“哼,你们也太弱了。打在我肩膀上的一棍,连份量都没有。乡里乡亲的,我也没有下死手。不然你们真就废了,哭都没力气了,还哪里能说话。”
苏誉这还真不是吹牛逼,在古城长安时,一群社会渣子去拳馆闹事,苏誉一人就干废了十几人,有几个现在还拄着拐。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哼哼,别担心,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你们又能在街上吆五喝六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们,如果再听说你们在镇上欺男霸女,即使马镇长不追究,我一定会给你们每人送一把轮椅。”
听了苏誉的话,三人一阵脊背发凉,光头急忙连声保证道:“苏干部,您大人大量,我们记住了,以后好好做生意,绝不在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苏誉的霸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马镇长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苏誉。“年龄不大,一身正气。”他可不敢再小瞧这个温文尔雅的秀才了。“看这智慧和手段,用不了几年就能出人头地,如果上面有人再拉一把,说不准自己以后见了还得给人家行礼问好呢。”
此时此刻,马镇长有些颓废感,同时他心里也很庆幸。
见苏誉处理事情滴水不漏,面对镇长都不怯懦,应对的迎刃有余,最后逼得镇长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此刻的张丽心里除了佩服,就是甜蜜。
她很清楚,苏誉今天打架都是为了自己,从小到大,除了堂哥为他打过架,从来都是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上班几年,受欺负了还不敢声张。顷刻间,她的心头涌上了一种别样的感觉,看他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半个小时后,小陈的车到了。马锐和候小军,刘海三人先后下了车。见到心目中的三个杀神,满头满脸都是污血,窝在地上用怨恨的眼神望着他们。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子,斜靠在路边的小货车,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再看苏誉,没事人一样,皮笑肉不笑,用挑衅的眼神望着他们。再看马镇长,面沉似水,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三个人都死了。
“哎呀,三位金主来了,不是他们不尽力,也不是他们不强悍,是你们选错了对手。不信你们看看,这洋镐把都打折了两根。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也不想在胡杨镇再听到你们欺男霸女的恶事。否则,我踢碎你们的坏根。”苏誉皮笑肉不笑,阴冷的说道。
苏誉话音刚落,马锐三人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两股颤颤,一脸的惶恐。
听到苏誉豪横的羞辱,在看三个战战兢兢的脓包货,马镇长心里一声叹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愿经过苏誉的打压,这三个怂包能学好。”
“杵在那里干嘛?你们三个畜牲给我过来。先给苏誉赔礼道歉,再给张丽赔礼道歉。要真诚,能得到别人的谅解。否则,今天我就把你们三个害群之马亲手送进监狱。你们做过啥,不用我重复了吧,前几年严打,搂抱着跳舞的都吃了枪子,你们啥情况,自己心里没个逼数。”
马锐三人听了小陈的情况叙述,一路上想了很多结果,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监狱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更不想尝试。一时间直接吓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傻乎乎的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救护车也来了,马镇长给医护人员安顿了几句,随着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过后,救护车拉着三人走了。
马镇长长出一口气,瞅见马锐他们还在原地傻站着,他真是又气又恨,风风火火地走上前,对着三人就是一通“暴力输出”。“你们这几个不争气的家伙,要不是我刚好路过,来接你们的就不是我的桑塔纳了,而是警车啦!还不快滚过去道歉!”说到最后,音量猛地拔高。
被自己的后台这么一顿胖揍,还被骂得狗血淋头,三个家伙别别扭扭地向苏誉道了歉,然后又给张丽道了歉,拍着胸脯保证再也不会骚扰张丽了。
最后在马镇长的监督下,每人都老老实实地写了一份保证书。
看着苏誉和张丽开车离开,马镇长长再次舒了口气。他瞄了一眼身边这三个不省心的后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这人可不简单啊!你们以后可别去招惹他,不然,谁都救不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听不听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说完,一屁股坐上车,回县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