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想屁吃呢,还想跟她一个屋睡!
孟泠音主打一个情绪不稳定,抄起搪瓷缸子扔到门上。
哐——当——
搪瓷缸子落地让祖孙俩同时打了个寒颤,陈大梅愣了半天,只好打消了继续跟她睡一屋的想法。
犹豫了下,又带着赵和平回了自己屋。
上次又哭又暴打大孙子的男人还不知道是什么鬼,今晚又出现两个,让她头疼。
尽管音乐已经停了,可祖孙俩脑子里还是不断有兔子舞的音乐回旋,就像是魔咒一样,令他们苦不堪言。
陈大梅睡不着开始琢磨能看事的人了。
虽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宣扬封建迷信不可取,会玄学的能人也早不敢干这个行当,她还是想试试。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出门了。
赵和平毕竟是个孩子,熬到凌晨就睡着了,在陈大梅找了一个三白眼的妇女回来时还没醒。
看到大孙子又尿床了都没发现,陈大梅连忙扯了个被单给他盖好。
这一靠近才发现赵和平发烧了,小脸又红又烫。
忙招呼三白眼妇女:“六姑,你快看看我大孙子,他都发烧了!”
该说的她在路上已经跟六姑说了,六姑往墙上磕了磕烟斗,吧嗒吧嗒猛抽了两口,上前掀了掀赵和平的眼皮。
见他眼睛都烧红了,神色凝重道:“道行不浅啊!”
“我孙子不会有生命危险吧?”陈大梅慌了,这可是她的指望。
六姑一句话就拿捏住了她,又故作高深:“不好说。不过幸好你找我找的早,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陈大梅拽住六姑的胳膊,“那你快救他啊!”
六姑又嘬了两口烟斗,三根手指顺其自然地捻了捻。
陈大梅也是个上道的,马上掏出两毛钱放进六姑手里。
六姑睨着眼看了看,不开口。
陈大梅又咬牙往她手中放了一毛,六姑不说话,她就一直放,直到给到五毛,再不肯出了。
六姑见好就收,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烧掉它,待灰沉淀后喝掉符水就能退烧!”
“喝符水?”陈大梅满脸怀疑,“这……这能好吗?”
“不要?”六姑作势欲把符纸收起来,陈大梅忙抢了过去。
孟泠音看着她像抢到宝贝一样烧掉,又一点点喂到赵和平嘴里,都想笑了。
也没着急走进去破坏六姑骗陈大梅。
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陈大梅撬开赵和平的嘴全部喂进去后又问六姑:“我大孙子怎么还没醒?”
“饭要一口一口吃,符水起作用也要有个消化时间!”六姑很是淡定地说,“你大孙子这病还是因为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想来这是你儿子死不瞑目,在用这种方式向你求救。”
“什么?”陈大梅手里的碗差点掉了,又被她眼疾手快地捞回来。
别人不知道赵传义是假死,她知道啊!
六姑上来就说她儿子死不瞑目,不就是说她儿子真死了吗!
怎么可能啊!
儿子还跟她说要去当官呢,只要她和和平好好的,以后都是吃肉的机会。
六姑以为自己说中了,又说:“这事得办,不过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办,你知道现在的形势,搞不好是要被拉去PD的,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你家,你不能让我白来!”
孟泠音斜倚在门框上,好笑地看着这一幕。
也不可避免地笑出声了!
她真想看看陈大梅会拆穿六姑的伪装,还是在六姑的忽悠下相信假死的儿子噶了!
六姑瞥了她一眼,“哪来的死丫头?”
“我儿媳妇不懂事,六姑别生气。”陈大梅卑微地说,“你再帮我看看我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六姑又嘬了两口烟斗,“有这么个克夫的在,你儿子就是死了也不安生!”
“那你说得不准!”孟泠音看她把矛头指向自己,也怼了回去。
六姑眯了眯眼,“怎么不准?”
“克夫的也不止我一个啊,我婆婆克夫克儿你怎么不说!”孟泠音勾了勾唇,“有没有可能是我那早死的公公看不惯有些人倒行逆施,特意做出些什么小动作来提醒?”
六姑干咳两声,“你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到呢,谁让你抢话!”
“行,那我不抢了,你继续!”孟泠音给她骗陈大梅的机会,也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六姑傲娇起来,“你让我说我偏不说,我的话可不是白说的!”
她又捻 了捻三根手指,示意陈大梅给钱。
但是陈大梅听着不太靠谱不想给了,这边赵和平又开始呕吐起来。
忙过去看大孙子。
“六姑,我大孙子这是怎么回事?”
“正常反应,不用大惊小怪!”六姑表情还是很淡定的。
但是孟泠音看到她的脚已经出卖了她,已经在不着痕迹地想往外了。
陈大梅还是很担心,“都吐了怎么还是正常反应,以前也不这样啊!”
“你不相信我,那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六姑知道不能恋战,说完就往外走。
本来就是冒着风险来的,反正已经挣了五毛,比在生产队上一天工还划算,主打一个溜得快。
陈大梅却急了,“别走啊六姑,我没说不信你,你再过来看看我孙子!”
“不看了不看了!”六姑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摆了摆手,“你儿媳妇也不尊重我,我没必要上赶着看!”
陈大梅瞪了孟泠音一眼,“你还不快给六姑道歉!”
“让我道歉?!”孟泠音瞥了六姑一眼,“你瞧我是很缺心眼的人吗?”
陈大梅:“……”
她不缺心眼,难道她陈大梅缺心眼?
陈大梅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孟泠音!”
“不用那么大声,我不聋!”孟泠音掏了掏耳朵,一脸漠然。
两人说话间,六姑已经快走出院子。
陈大梅忙去拦她,“别走啊六姑,你不给我大孙子看,也要说清楚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想让她说什么,说你儿子其实还没死?”
孟泠音幽幽地说了一句,让陈大梅踉跄了下,差点没摔倒。
猛地回过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