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亲仁坊。
镇北王府。
远远望去,那王府宛如一座宏伟的城中之城,威严地矗立在繁华都城的核心地段。
朱红色的高大府墙蜿蜒连绵,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将这广阔的天地与外界隔绝开来。
墙顶上的琉璃瓦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金色的铆钉如同星辰般点缀其间,彰显着王府的尊贵与不凡。
庄严的府门足有三人之高,用上等的楠木打造而成,门环则是由纯铜铸就,历经岁月的打磨,已然闪耀着冷峻的光芒。
府门上方高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镇北王府”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字体刚劲有力,金漆勾勒,透出一股威严的气势。
“哇喔!”
“这就是你爷爷在长安的王府嘛?”
云祈踏入府院之中,左看看右瞧瞧,好似发现了新玩具一般,两眼放光,“可比清秋在嘉州的城主府气派多了!”
“咱们以后就住在这儿了嘛?”
且不论王府中的各种珍稀玩意儿,单说占地都是曾经那城主府的五倍不止了。
这还是在长安最核心的繁华地段,说是寸土寸金都不为过….
那一刻,云祈终于对叶家的权势财力,有了一个深切直观的认识。
“真是聪明!”
叶时安笑了笑,调侃道:“这都被你给发现了….”
“又在阴阳怪气地说我!”
云祈噘嘴,瞪了一眼,愤愤道。
但很快就雨过天晴,自顾自地说道:“懒得跟你计较,我等会要挑一个最好的房间….”
说着,蹦蹦跳跳地向前而去。
肉眼可见的兴奋。
旁观的虞归晚,看着拌嘴的两个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早就习以为常了。
就在三人往内院走去之时,一个身形佝偻,左腿微瘸,上了岁数的老头迎了上来,看见叶时安的那一瞬间,激动道:“世子,您回来了?”
“见过….”
说着,就要躬身行礼。
叶时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笑道:“浔伯,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这些年辛苦你老人家了….”
浔伯,长安镇北王府大管家,在都城操持十余年。
曾是叶老爷子麾下,虎豹营千夫长老卒,退下来后,被谢必应安排到长安颐养天年。
而这王府中的佣人、护卫、侍女,也皆是军中退下的老卒、伤残壮年士兵,以及阵亡将士的遗孤….
“我这把老骨头,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浔伯抓着叶时安的手,眼眶微红,说道。
有世子爷这一句话,这些年的坚守,都是值得的。
叶家祖孙三代以真心待之,他也自当以真心报之。
顿了顿,又继续道:“宁儿小姐,还有徐少夫人,在内堂等着您呢…..”
随即,三人在浔伯的引路下,来到了内堂外。
“哥!”
“你回来了?”
叶时宁见远远走来的叶时安,赶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扑入他的怀中,犹如如燕归巢一般。
感受着那坚实的胸膛,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关切地问道:“陛下她,没有为难你吧?”
叶时宁记得,她兄长是被女帝陛下唤走的。
而他为了她所做的每一项,罪责都不小….
叶时安淡然一笑,安抚道:“没有,你就放宽心吧….”
“为兄与陛下关系匪浅!”
那关系用匪浅来形容,其实都不贴切。
毕竟,他俩之间还有孩子,流着李家与叶家的血….
“那就好。”叶时宁点点头,松了一口。
“宁儿,是哥来迟了…”
叶时安抬手,轻抚叶时宁的脸颊,愧疚道:“让你在长安受苦了!”
“没有,宁儿不苦!”
叶时宁抓着他的手,盈盈一笑,反驳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反而是哥你这些年,在外面漂泊没少受苦吧?”
那双美眸之中,充斥着心疼。
哪怕远在长安,叶时宁对她兄长的江湖历练,有所耳闻。
一次次的搏命,一次次的在生死间徘徊….
爷爷与父亲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留手。
叶时安笑了笑,看向虞归晚与徐清秋,说道:“宁儿,教主与清秋想必你已经认识了…..”
顿了顿,又抬手指向四处扒拉的云祈,介绍道:“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是云祈!”
“叶时安,你才不太聪明!”
云祈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想都没多想,就脱口而出,愤愤反驳道:“你全家都不太聪明!”
“噗嗤!”
叶时安还未做出回应,与云祈关系最好的徐清秋,反而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云祈见状,不明所以,拉了拉徐清秋的手,疑惑地问道:“清秋,你笑什么呀?”
她寻思着,自己也没骂错呀?
这不是挺有攻击性的嘛?
徐清秋轻抿红唇,压下笑意,柔声反问道:“说得你好像不是他家的一样?”
“我….”云祈听到这话,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云祈忽然就理解,一向毒舌的叶时安,为什么没有回怼了….
她这是连自己都骂了。
丢人啊!
叶时宁莲步轻移,徐徐上前,施施然行礼,“云祈嫂子好!”
“多谢今日的救命之恩!”
既是做出感谢,又是为某人化解尴尬。
“我跟那个家伙才不熟….”
云祈噘着嘴,赌气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宁儿妹妹不用客气!”
说着,挽住了叶时宁的手臂,显得格外亲近。
云祈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俩人明明是一母同胞,为何妹妹那么讨喜?
而哥哥却那么讨人嫌呢?
虞归晚推了推叶时安的手,笑道:“云祈今日陪你忙前忙后的,你就别欺负她了….”
“就是就是!”
云祈闻言,探出头来,数落道:“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是是是!”
叶时安瞥了眼,某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摇了摇头,看向虞归晚,说道:“教主,你先带云祈去选房间吧….”
“给她多挑几个机灵的侍女伺候。”
虞归晚颔首,应道:“好。”
“还算你有点良心!”
云祈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极其好哄,又挽住虞归晚的手臂,“归晚,宁儿,咱们走….”
三人随即向内院走去。
“夫君,这是你明日上朝的朝服….”
徐清秋捧起放在桌上的盒子,柔声道:“先试试合不合身!”
“不合身的话,妾身好差人连夜改制….”
说着,取出了盒中的朝服,披在了叶时安的身上。
并为他细细整理。
“不错!”
叶时安舔了舔嘴唇,伸手搂住徐清秋的腰肢,坏笑道:“严丝合缝的,跟清秋一样润….”
“没个正形的!”
徐清秋脸色微红,白了一眼,娇嗔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对了,咱们那位女帝陛下,在王府的隔壁,又为夫君你置办了一处府邸,准备如何处置?”
“就先放那儿呗!”
叶时安略作思考,收敛起玩笑之色,问道:“那件事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安排好了….”
徐清秋为叶时安系上玉带,勾唇一笑,说道:“会在明日合适的时机,发挥它该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