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今日刚好也是苏云艋上考场的时间,也是新房上梁的时间。
古人都要挑吉时上梁,今天日子正好不错,就放在了今日来完成。
一大早的准备鸡鸭鱼等贡品,等着工匠师傅开始祭天地祭八方神灵。中间有很多步骤,大多都是祈求房屋永固,富贵长久之意。
苏予知觉得还挺繁杂,要不是苏木坚持要做,她都直接住进去算了。
这么好的一座房子,工匠也说最好还是上一下,相对吉利一些。
房子确实宏伟派气,门口上悬挂着“苏宅”二字。牌匾是雕刻出来的,没花钱,只不过上面加了些东西将字描得更清楚壮观了些。
门外站满了人,全是村里的。当然其中不排除老宅的人。都等着撒糖吃。
上完梁以后。苏予知打算去镇上一趟。
今日一早苏云艋考完试应该就会收拾东西回家,等着后面放榜就行。
她是怎么也想不通,这里的考试时间如此靠近,正常情况应该是三年一次,但是这里…难不成内部缺官员了?
不至于吧!
那也说不一定,内部腐败,全面革新也不是没可能。近些年都没有战役,那就是朝堂上的动荡,以前看电视不都是皇上一族,皇后一族,或者太后一族斗嘛,最后损伤的还是只有平民百姓。
一个人驾着马车,到镇上本来想先去北虞阁,后面考虑了一下应该让她大哥去见一下络虞才行,一个月没有见到过了,也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在书院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有学子从里面大包小包的提着出来。
书院门口也有几辆马车,看样子像是有钱人,再看看自己的车厢有些寒酸,但是胜在马匹高大威猛。
等了良久
才看到苏云艋,从里面提了一个包袱出来。她下车过去迎了一下。
“大哥,你东西怎么这么少?”
“小妹,你怎么来了?我这不是把重要点的东西带出来了,其它什么被褥那些没要了”
“也行,反正带回家也没用,走吧”
坐上马车,赶着去了北虞阁。
“大哥,可还记得北虞阁掌柜的”
“当然”他是真想求娶的女子,只希望这次争气点考上秀才。
“冬梅。你们掌柜的在吗?”
“在的,现在在二楼呢”
“行,那你忙,外面去后院儿等她”
苏予知已经在这儿待了很多次了,后面熟悉了都是自己跑来泡茶喝。
“小妹你?”
“哎,大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喝茶”
…
“妹妹今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呢?”人还未进门, 便听见了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苏云艋耳根子红透了,他有些紧张。
“消息没有,带了个人”
络虞进屋一看,原来是脑海里的那张脸再次出现了,这再见不着都要忘了样子了。
“见过苏公子”
苏云艋站起了身,作揖。“见过络姑娘”
瞧这,好官方的打招呼。
在路上给苏云艋讲了络虞对他有意思的事情,又开始还不相信,好说歹说才给说透。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见面都是这么的害羞吗?情窦初开?也是,这古人比较含蓄。
“你们俩聊吧,我要去买些被褥什么的”
“哎~小妹你…”
“哥,别害羞”
苏予知走了,剩下两人坐着干瞪眼,谁也不好意思开口,时不时撞上对方的视线。
终于一盏茶喝完,苏云艋开了口。“姑娘,我…我确实是对你有意,但是…”
“情况,你妹妹早就告诉我了,我也心悦你,你说的那些不重要,只要你人是好的”
“这,我怕亏待了你,毕竟”
“不会,我家大业大的还怕让自己受委屈吗?”
苏云艋轻笑一声,“也是”
两人将话说开后,便不是那么害羞了。
苏予知去布庄里买了很多上等棉花,还有些次一点的。拿回去做被子,五颜六色的布匹也买了好几匹。暂时还没钱买上等布料,最多买些棉的就行。
不论是铺床还是盖都会舒服一些。她也不想买下人了,自己回去打扫打扫就能住,实在不行请几个村儿里的婶子来帮忙。
买完后,去北虞阁接了苏云艋,顺便结了账。上次一共做出来六百零八块皂,其中有两百块玫瑰的,其它都是菊花和金盏花的。
这几批香皂都是她这边做出来的盒子,所以多拿了一成。总共到手两千多两。
后院儿出来的苏云艋看着很不舍的样子。身后还跟着络虞,这是谈好了?
“大哥,我们走吧”
“络虞姑娘,那我就和我妹妹先走了,日后再来看你”
“去吧”
啧啧啧~有点恋爱的酸臭味了
…
一路急速奔驰,车厢里也是棉花多,不然人都要颠散架。
“爹,明日我们就去将新房打扫出来”
“行”
“大嫂干净,日后说不定你要接儿媳妇了”
“昂?”苏木以为自己听错了。
“爹,大哥可是有相好了呢”
“这事儿真不?”
“真的”
苏木心里那个雀跃啊,这儿子再熬要成老光棍了,就看这秀才能不能考上了,他想过了,以后即使依附着女儿过日子,但是自己还能动,能帮忙则帮忙,也要帮儿子攒点媳妇本,不然真的怕他以后找不到媳妇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苏老头的担心纯属多余了。
之前说给钟阳看手都忘记了,苏予知叫他去了小阁楼上。“你这手伤多少年了?”
“大概,三年多”
这人年纪也就比她哥小一岁,年纪轻轻的就上战场了?
“你几岁上的战场?”
“大概十二岁不到”
“???那么早啊”
“前些年结束的那场战役,花了一年时间才打下来,之后手伤就一直未痊愈”
“那之前的大夫怎么说?”
“手筋断了,续不起”
“我先给你看一下,伸手”
确实是手筋断了,其它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这东西需要手术才行。医疗不发达的现在,要想开刀可真是个难事儿。
“明日你架车先去镇上帮我买大概十米的白麻布,然后五十斤的高度白酒,度数越高越好,等会儿给你一张图纸,再去铁铺,让铁匠用上好的铁做一副刀具,应该是需要好几日才能做成,等十日后我给你把筋接上”
“这…就这么简单?”钟阳手坏了这么多年,这姑娘说接就接的?
“对啊,就这么简单啊”
这伤放在现代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在古代就是设备环境不足,不然很快就做了。
前段时间络虞的父亲来了一次镇上,请他帮忙寻了一些羊肠线,花了几百两,直接是死贵。
听说还是在蕃国带过来的,也是认识的人从那边购买贩卖过来的,一般人买不起,就算能买,也买不了多少。
苏予知想着到时候里面用羊肠线,外面随便用个桑根线什么的,羊肠线太贵了,不宜浪费。
从自己房里找了五十两出来拿给钟阳,麻布和酒不贵,贵的是那套刀具。
“你一定要让铁匠做精细些,钱不是问题”
“是,东家”
拿了图纸在堂屋里勾勾画画的,画了大半天才画出来。这就算有刀具还得消毒,平时喝的烈酒酒精度数也不算是很高,还得提纯,越想越烦。
好像前世作为一个医生也并没有这么复杂,思来想去,还是要做得周全一些才行。
将图纸交给钟阳后,又去小阁楼是哪个捣鼓药丸。做完手术后还要吃药,做成成药更合适些。
从那天打扫完新房以后,一连好几日都在阁楼上研究。阁楼上的小案桌前悬挂了一些人体结构图,全是这几天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人类大致的结构是一样的,但是很多小细节的构成会有偏差,但是像什么心脏长在右边那种人少之又少。
前世学了几十年的东西也不是白学的,但是医生这个职业除了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到她爸妈这一代就没人干了,接着到了她这一代才算是把东西传了下去。
四个老人的毕生所学全部倾注在了她的身上,可是谁能料到呢?
也死了…
就看以后有没有小辈们能扛起来了。
买来的酒做了提取,但是几十斤白酒也提不出多少毫升的酒精啊,节约用还能用个小半年。
新房还在通风,等着味道散一些再住进去。这些日子,苏云艋也没事做,也跟着苏离锻炼,学了骑马驾马车什么的。
她哥那个气质,要是身体素质搞好,又带着一身的书生气息,肯定把络虞迷得找不着北。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人都亲自找上门来了。络虞带着之前专门来送信的小厮,到了院门口。
也看不见有没有人在家,让小厮在外面喊了几声。
“橘子元宝,好好待在阁楼上啊”
交代完才跑下楼去开了院门。“咦,虞姐姐,你怎么来啦?”
“咳~嗯,闲着没事来找你玩玩”
苏予知意味深长的盯着她,“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快进来坐”
“妹妹,你这房子倒是修得别致”
“害,就是简单的木头和竹子搭起来的”
“你先坐,我去叫我大哥”
本想拦着,想着又算了,自己本来也是想来见他的,何必搞得小心翼翼。
“大哥,你猜谁来了?”
她大哥其实早就听见两人的对话了,“谁啊,小妹”
“虞姐姐啊,专门来找你的”
“咳~真的啊”
“快去吧,招待一下人家”
把人喊了过去,她去厨房装了些干果糖什么的,还有牛肉干和猪肉铺。
“妹妹,你这肉铺味道极好,是怎么做的呢?”
“你要是觉得好吃等会让带点回去,做这还是有点复杂的”
堂屋门口两侧悄悄的站了几人,苏离,钟阳,钟纾,甚至还有她爹。
“你们俩聊”
苏予知假装出去,顺带将小厮也带了出来,让他把马牵上来喂草。
几人偷偷听了一会儿便散开了。一直听着也没啥意思。“爹,你不去看看你未来儿媳妇吗?”
“这,挺寒酸的,下次再见吧”
“随你”
“是不是很美,又温柔”
“爹觉得是,但是爹不能做评价”
“嗯,也对”
“这婚事要是成了,皆大欢喜,这么个美娇娘娶回来都得供着”
“姐,你别那么夸张”
“小兔崽子,你懂什么,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姐为什么这么说了”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又去村里转了转,这天过后人人都在传半山腰的苏家找了个漂亮媳妇儿,听说还是镇上做生意的。
老宅听了不得气死。
…
完整的手术刀已经好几月未曾见过了,这镇上的铁匠手艺是真的不错。
小巧精致
苏予知将高度白酒浸过一晚上的麻布围起了一个小空间,身上穿得也是浸过的白麻衣。
一张简易的手术台,一张简易的小桌子,上面摆了银针以及刀具,还有一小盆白酒。
屋里人除了钟纾和苏离在家,苏云艋好像也跟着苏木上山砍柴去了,没人打扰。也只有钟纾知道东家要给哥哥治手。
她顶着大太阳站在院子里半天了才挪步去亭子里歇凉。
到这儿的第一次手术,还有点小激动。钟阳有些紧张,看着苏予知脸上的神色,感觉自己要被掏心挖肺了一样。
她配置了麻药,让钟阳提前喝了下去,一碗下去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后才能醒来。
昏昏欲睡的钟阳好像还想说什么话,但是有气无力了…
刀刃触碰到皮肉立马绽开,露出来了血肉,一点点血,到时候给他补回去就行。
但是没想到这刀这么锋利,上次给的五十两,一分都没还给她,严重怀疑这么几小把刀花了三四十两。
快比上上次剥狼皮的那把了,但是人家那把一看就是好刀。
半个时辰过去了…给他上好药,包扎好下了楼。
钟纾从亭子里跑过去,“东家,我哥?”
“放心,等着麻沸散一过就醒”
“噢,好,谢谢东家”
…
晚饭的时候。
伤的是右手,悬挂崽胸前只能用左手吃饭。
“钟阳手怎么了?”苏木见他用木头还固定着,顺嘴问了句。
“他手今日骑马摔伤了”苏予知赶在了钟阳前面回答这个问题,不想说是她给他治手了,这样说出来太过于刺激了,怎么可能会医呢。
“这么不小心,日后注意些才是”
“许是今天日头太晒,晒昏头了”钟阳听出了她的意思,主动揽了问题。
吃过饭,给他拿了一小瓶药,“每日两次,饭后吃,连吃七日,然后手上的药…天气热,一天换两次,看着结痂了以后,用药敷,连敷五天,之后半个月别用手”
“好,太谢谢东家了,以后的工钱就不用给我们了,治这手也花费了不少银钱”
“不,一码归一码”“你以后要走要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会阻拦,毕竟窝在这山里没什么前途,等手好了以后可以带着妹妹出去闯一闯”
“东家这是…”
“我可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啊”
“是,东家,外面兄妹两人当初还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会一直过得这么好,如果没有遇到你,现在可能日子…”
“唉,别说多了,怎么选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我们兄妹两人早就商量过了,以后跟着东家干,您要是不信任我们可以签个卖身契”
“大可不必”“不走那就给我当管家吧,日后帮我看厂房,妹妹就让她跟着我做生意”
她是属于那种,能带便带,能不能学好就是自己的事情。
钟阳感激涕零,作势就要跪下,苏予知瞪了他一眼。被瞪麻了,要跪不敢跪。
“谢谢东家,我先下去了”钟阳也不敢跪,灰溜溜的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