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沉香袅袅,却驱散不开那股凝重的气氛。
李公公佝偻着身子,低眉顺眼地站在下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手中捧着一叠奏折,却迟迟不敢呈上去。宫中近日的流言蜚语,他自然也听说了,而且愈演愈烈,已经到了不得不报的程度。
终于,李公公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声音有些发颤:“陛下,奴才……有事禀报。”
他微微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轩辕澈的脸色,见他没有发怒,这才继续说道:“近日宫中……出现了一些关于陈姑娘的流言蜚语……”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说……说陈姑娘是‘祸国妖女’,魅惑圣上,导致朝政荒废……”
轩辕澈闻言,指尖的动作骤然停止,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只有沉香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他缓缓抬起头,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如同出鞘的利剑,令人不敢直视。
“祸国妖女?”
轩辕澈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他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李公公浑身一颤,连忙跪伏在地。
“荒谬!”
轩辕澈语气森冷,带着一丝不耐烦,“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背后嚼舌根子!”
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视着李公公,“这些流言,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李公公伏在地上,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不敢隐瞒,颤声答道:“回陛下,奴才……奴才查探到,这些流言……最初是从皇后娘娘的宫中传出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另外,奴才还听说,陈姑娘近日……似乎有些郁郁寡欢,常常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发呆,也不怎么用膳……”
轩辕澈的脸色更加阴沉,眼中风暴骤起。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李公公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许久,轩辕澈的目光落在李公公身上,语气冰冷:“朕没有想到皇后被禁足了,还能兴风作浪。”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告诉那些躲在暗处兴风作浪的人,朕的女人,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议论的!谁敢再多说一句,朕绝不轻饶!”
李公公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御书房。
李公公退出御书房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趟慎刑司。他深知陛下的脾气,既然说了要彻查此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作为陛下身边最得力的人,他自然要替陛下分忧解难。
慎刑司内,阴森恐怖,各种刑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李公公面无表情地走进刑讯室,对着刑讯官冷冷地说道:“去查,皇后宫中近日可有什么异常?特别是关于陈姑娘的流言,究竟是从何人口中传出的,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刑讯官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带着手下人去调查了。不到半个时辰,刑讯官便匆匆赶回,禀报道:“李公公,查清楚了,流言是从皇后娘娘宫中掌事宫女翠竹口中传出的,而且……还有不少宫女太监私下议论过此事。”
李公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挥了挥手,示意刑讯官退下,然后独自一人回到了御书房,将调查结果如实禀报给了轩辕澈。
轩辕澈听完李公公的禀报,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茶盏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苏晚晚!好一个翠竹!竟敢如此大胆,朕看她们是活腻了!”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衣袍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他停下脚步,对着李公公厉声吩咐道:
“传朕旨意,将翠竹即刻杖毙!所有参与议论陈氏的宫人,一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李公公带着轩辕澈的口谕来到凤仪宫。
凤仪宫内,气氛压抑。皇后苏晚晚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卷,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以为是轩辕澈解了她的禁足。她放下书卷,整理了一下衣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端庄得体。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李公公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苏晚晚脸上的笑容僵住,看到李公公阴沉的脸色,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公公来是?”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一丝不安。
李公公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苏晚晚见他这般态度,心中更加忐忑,追问道:“可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李公公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晚晚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陛下有旨。”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苏晚晚的反应,见她脸色微变,才继续说道:“传朕旨意,将翠竹即刻杖毙!”
苏晚晚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声音尖锐:“什么?杖毙?为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翠竹是她最信任的宫女,平日里办事得力,怎么会突然被陛下处死?
李公公面不改色,继续宣读旨意:“所有参与议论陈氏的宫人,一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陈氏?”苏晚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冷笑道,“不过是一个农家女,也值得陛下如此大动干戈?李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公公微微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奴才不敢妄言,这是陛下的亲口谕旨。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语气缓和了一些:
“李公公,翠竹跟了我多年,忠心耿耿,就算犯了错,也不至于死罪吧?能否请公公通融一下,容我见皇上一面,亲自向陛下求情?”
李公公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恕罪,陛下口谕,即刻执行,奴才不敢耽搁。”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上前。
“慢着!”
苏晚晚厉声喝止,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李公公,你别忘了,本宫是皇后!你竟敢如此不敬本宫?”
李公公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静:“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来人,还不快去将翠竹带过来!”
几个侍卫立刻上前,不顾苏晚晚的阻拦,将翠竹从偏殿里拖了出来。翠竹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晚晚看着翠竹惊恐的模样,心中又怒又痛,她再次转向李公公,语气近乎哀求:“李公公,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就饶过翠竹这一次吧!本宫保证,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她犯错!”
李公公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皇后娘娘,恕奴才无能为力。皇命难违,请娘娘不要让奴才难做。”
苏晚晚知道求情无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冷冷地盯着李公公,一字一句地说道:“李德全,你别忘了,今日你所做的一切,本宫都会记在心里!你就不怕日后……”
李公公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皇后娘娘慎言。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娘娘若是对奴才有意见,尽可以去向陛下禀报。”
他停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不过,娘娘如今还在禁足期间,还是小心为妙,莫要再惹怒了陛下。”
苏晚晚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她知道李公公是在警告她,如今她失宠,又被禁足,根本无法与轩辕澈抗衡。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却无能为力。
李公公不再理会苏晚晚,直接吩咐侍卫:“还不动手,等着陛下降罪吗?”
侍卫们不敢怠慢,将翠竹拖到院子里,当着苏晚晚的面,狠狠地杖责起来。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凤仪宫,苏晚晚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但那一声声惨叫却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头,让她痛彻心扉。
翠竹很快就没了气息,血溅当场,触目惊心。其他参与议论的宫人也被拖出去杖责,哀嚎声此起彼伏,整个凤仪宫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之中。
李公公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任何波澜。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陛下既然动了怒,就不会轻易罢休。而他,作为陛下最信任的人,只需要忠实地执行陛下的命令,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处理完翠竹和其他宫人后,李公公对着脸色惨白的苏晚晚行了一礼,语气平静地说道:
“皇后娘娘,陛下的旨意已经执行完毕,奴才告退。”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苏晚晚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怒了轩辕澈,而她,已经失去了与轩辕澈抗衡的能力。
一时间,后宫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议论陈氏半句。甚至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惹怒了皇上,招来杀身之祸。
轩辕澈站在御书房外,冷眼看着这一切。他面无表情,眼中却闪烁着寒光。他就是要用这种雷霆手段,震慑后宫,让所有人都知道,陈氏是他的人,谁敢动她,就等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