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缓缓放开桑蓦手腕。
桑蓦顺势将手抽回,看了眼手腕上的绷带什么都没说。
车厢内一时陷入沉默,车子平稳的行驶着。
等车子停下司机说到了时,桑蓦才发现这不是工体,而是帝景大厦。
司机又说:“诚惠,24元。”
桑蓦,“……”
他从衣兜内摸出一叠零钱,抽了张50的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这年头果然都是欺软怕硬。】
不就是看着张起灵一张冷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司机怵么。
那他还顶着一张丧气阴沉的脸呢,怎么就不见司机怵他?
桑蓦下了车,双手揣在裤兜内晃悠悠地走进大厦,张起灵跟在他身后,能感觉到这人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但,桑蓦无视。
很快电梯到了,桑蓦走出来输入密码开了门,眼见张起灵还要跟着,他伸手拦在门框前,“长辈,止步。”
张起灵看着他,眼神无辜带着点点委屈之意。
桑蓦眼皮微掀,伸手将人推了一把推出门框外,然后无情的关上门。
【搁谁面前表演委屈呢,真以为我不了解你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比所有人都了解你,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起灵抿唇,难怪当时在七星鲁王宫时桑蓦能读懂他的话。
是因为了解。
他早该想到的。
门外再也没动静,想来是桑蓦已经去卧室或者洗浴室了,超出了听取心声的范围。
张起灵心里微叹,默默转身离开。
…
四合院内。
黑瞎子送走了魏松,连坑带威胁的为自己和哑巴争取到了300万雇佣金,如今定金150万已经打到卡上,就等明日出发。
张起灵回来时,黑瞎子正在吃烧烤,旁边还放着几瓶听装啤酒,“哑巴,这次的活儿只有150万,定金75万已经到位。”
张起灵走过去坐下,顺手拿了一瓶啤酒打开拉环,喝了几口之后他才嗯了声。
黑瞎子就问:“明早就出发,时间安排得有些紧张,毕竟从那回来之后就要去海底墓。”
“东西都准备齐全,你要用的那些东西我也帮忙买好了,面具你自己制作啊,这次让吴三爷冤枉花了300万,估计他心里正不痛快着呢。”
张起灵说:“400万。”
黑瞎子呵了声,“也对,桑蓦那还有100万呢,就为了设局让桑蓦跳坑,吴三爷是真舍得。”
“疑似战国墓,看起来这个墓被隐藏得很好,哑巴,你猜猜这墓他们进去过没?”
张起灵摇头,“去了便知。”
也许这个墓他也下去过,但失忆了没有这些记忆。
黑瞎子也就不再说话,两人坐在院子中安静的吃着烧烤喝着啤酒,等吃完东西便各自回了房。
一夜无话。
桑蓦一大早是被闹钟吵醒的,今早要出发去鲁省,这是昨晚他洗完澡后接到魏松电话被告知出发一事,这才特意定了闹钟就怕错过这次寻死机会。
昨儿下午出门确实买了不少衣服裤子,都让商场送上门,楼层管家接收的。
这会这些衣服全部被挂在衣帽间中,清一色的黑白色系。
桑蓦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和黑色的裤子,不管是白衬衣、白体恤、白卫衣和白色外套,4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些凉,他拿了几件白色卫衣和外套丢进系统背包中。
又拿了几条黑色裤子,顺便抓了一把内裤放进系统背包中。
每一次刷新重来,他放在系统背包中的东西都会被清空,无所谓的,反正也没什么值钱或者值得留念的东西。
他脱掉睡衣换上白色连帽卫衣和黑色休闲裤,穿上褐色工装靴慢悠悠的出门,打开门就见张起灵抬起手要按门铃。
“……”
【这是真巧。】
黑瞎子笑嘻嘻的招呼他道:“赶巧了啊,哑巴正准备敲门喊你呢,看来你都收拾好了,那走着出发了。”
桑蓦摆着死鱼眼,磨蹭的跟在他们身后进入电梯,看着电梯层数一直往下降,最后抵达负一楼。
三人出了电梯,来到一辆越野车前,再看去魏松就坐在副驾驶上,后边还有两辆车,中间那辆坐了四人,最后那辆相对空荡,只有司机和副驾驶一人。
桑蓦来到这辆车打开了后座门坐进去,张起灵便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去,正准备拉开第一辆车后座门的黑瞎子“……”
行吧,哑巴去全场盯人了。
黑瞎子看了眼桑蓦,错过了偷听心声的机会,多少有点可惜啊,他关上车门来到后面这辆车对司机道:“要不然我来开车,你去前面那辆车坐着?”
前面车辆中的魏松将头伸出窗外点了点,司机便下车来到他这辆车坐下。
魏松招呼道:“黑爷,跟紧了。”
三辆车先后出发,黑瞎子开着车顺手放起车载电台,透过中央后视镜瞥了眼昏昏欲睡的桑蓦,大少爷就是会享受,亏得他想要偷听心声特意跑来当司机。
哎,作孽。
桑蓦确实犯困,尤其是在车上摇摇晃晃着更容易被催眠,本来车程漫长就无聊,不睡瞌睡那干什么?
于是这一路途桑蓦基本都是睡过去的,黑瞎子想要偷听心声的想法被迫泡汤,全程桑蓦的心声安静如鸡。
偶尔会来一句吐槽:这路可真颠。
赶在第二天晚上11点多,他们到了一处偏远村子,车子已经无法开进去,一行人只能下车步行走进村子。
魏松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一家土瓦房前,院子里面的拴住的狗汪汪叫不停,“老毛头,赶紧出来开门。”
很快一个后背有些佝偻的老头就来开了门,“魏老板,怎地来得这般晚,我原以为你们会明天到了。”
看这老头腿脚还算利索,年纪大概60来岁,不过农村里面经常干农活的人身体确实足够硬朗。
“先不说那些,兄弟们都饿了,你先准备一些饭菜,再安排三间房间,今晚我们凑合着在这里住一晚。”魏松说着就从衣服内衣兜里面摸出一沓红票子递给老毛头。
老毛头笑呵呵的接过揣进裤兜内,领着他们一行人进了门,“那你们先坐着休息会,我让我家老婆子收拾房间去,我去给你们做饭。”
“这样,你和你老婆子一起去做饭,腾出来的房间我们自己来收拾,节省时间,这大晚上的不想折腾太久,明儿还要干活。”
老毛头想想也是,便领着他们来到三间房间前,“乡里屋子简陋,魏老板你们多担待些,招呼不周啊。”
等到老毛头去厨房做饭了,魏松才道:“黑爷,今晚你们三人就先凑合一间,出门在外条件简陋。”
黑瞎子打量了一圈屋子,这屋子比想象中要干净整洁,应该是提前收拾过,他玩味道:“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真以为我们是来旅游的啊。”
得了这话,魏松便没多说,转身就去了隔壁屋子。
他们这间房间是用砖块堆砌而成的大炕床,睡三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桑蓦看了眼干净的床铺,脱掉鞋子就上了床,被子一拉,“我吃了压缩饼干不饿,先睡。”
无语的南瞎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