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画好了,请殿下过目。”
青瑶将画好的‘罪证’上交给楚南栀就自觉的退出去了。
顾庭就见楚南栀垂眸看了几眼那幅画,
随后就默不作声的放到凤榻旁,压在了被褥下。
顾庭:“?”
楚南栀又抬眸轻挑黛眉,看了眼因为看不见,所以一直视线未动,默不作声站着,似乎有些‘局促’的顾庭,露出了轻笑,
“好了,本宫手上已经有了你这厮作乱的第一次罪证,你说怎么处置你,才好呢?”
“….”
“微臣都听殿下的。”
“嗯呢..”
楚南栀嘤咛了一声,在床上微微后仰身子伸了伸懒腰,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材毕露,
又有一阵幽然香风再度朝顾庭扑面而来
是楚南栀微微往前俯身,
娇容在顾庭耳边低声,
“本宫向来宅心仁厚,再者…你也是老首辅,我那皇叔的女婿,本宫就先放了你这一马,日后再好好观察你这厮的行径。”
“….”
“嗯?你怎么没反应呀?”
楚南栀唇角噙笑,眉眼盈盈,声色飘忽勾人,
“你如此轻薄欺辱本宫,本宫都放了你一马,还不满足?”
“….”
兴许是前几回在顾庭身上吃了亏的缘故。
她特别享受如今撩拨逗弄顾庭,他却无可奈何的感觉。
“谢殿下。”顾庭声色淡淡,甚至有些敷衍的意味。
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好了,现在来说说唤你进宫要办的事吧。”
楚南栀声色清冷下来,从凤榻上起身。
青瑶在凤榻前的桌案上备好了茶,
楚南栀婉约入座,
顾庭循着声响转过身,
就见楚南栀轻抿着清茶,一身素白青裳明明还是他家娘子的模样,
可周身气场瞬间仿佛变了个人,凛然清冷了许多。
又听楚南栀轻启朱唇,淡淡道,
“此番让你入宫,是听你才学笃甚,恰好陛下近日修学困顿,诸多文臣都奈何不得她,所以让你试试,此其一。”
“再者便是听闻你是大理寺官家所出,想来识人断案,谋略身手也了得,恰好天香殿的凤鸣卫总督位置空悬,你既然来了,这位置你就坐着试试看吧,此其二。”
楚南栀说着,回眸看向顾庭,唇角微微带笑,
“嗯..宫中之内,陛下..和本宫的安危,都要仰仗顾大人了呢。”
“…..”
顾庭眼皮挑了挑,只觉得荒唐。
先不说那小女帝的安危,就说你长公主,当朝皇室唯一圣境,
仰仗我一个瞎子病秧子保护是吧?
“要知道前些日子,宫中不知从哪来的,出了个无耻的贼子,可是让本宫颇为烦恼呢。”
楚南栀还在似是无心的说着,同时凤眸却一直饱含深意的看着顾庭。
“…..”
顾庭怎么听都觉得这又是在故意点他。
他拱手道,
“谢殿下厚爱,只是在下才疏学浅,又身怀暗疾,且还是个目不能视之人,哪能担此大任。”
“殿下还是收回成命吧。”
楚南栀听他想婉拒,声色骤然冷冽下来,
“怎么?”
“方才本宫放你一马,你现在就敢抗旨不尊了?”
“…岂敢,只是。”
“没有只是,本宫说一不二,你若是想抗旨,那就想想你如今的处境,
先不说你家中长辈…顾大人也不想牵连到你新过门的娘子吧?”
她声色凛然寒厉威胁着,似乎真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暴君女帝…
然而顾庭看的真切,
楚南栀凛然威胁的时候,眉眼娇容还是那副玩味带笑的模样,
分明是在拿他取乐呢…
而且什么你也不想你家娘子…
什么樱花台词,而且他娘子是谁,到底怕不怕被牵连,她不比他清楚?
奈何顾庭现在是个‘瞎子’,又不能直接和这坏女人摊牌,也就只能顺着杆走,
“在下..微臣多谢殿下隆恩…”
“这就对了嘛。”楚南栀微微抿唇,柔荑轻轻戳了戳顾庭的面庞。
而且戳了一下还要戳第二下,好像玩的不亦乐乎。
顾庭脸当即就黑了,
这是拿他当什么呢?
“好了,坐下吧,陛下这个时辰还在上骑射的课程,晚些时候你再过去。”
“青瑶,给顾大人赐座看茶。”
“是…”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同时目睹这二人关系情况的人,女官青瑶是愈发看不懂这两个人了。
特别是自家殿下,
任其他人怎么想,都想不到长公主殿下有一天会和一位非亲非故的男子对坐饮茶,
尤其是今早等上朝就干等了一个时辰的文武百官来说,
向来见不到真容的长公主殿下,会这般放松惬意的和一位庶出之子相对而坐。
如今顾庭和楚南栀两人彼此对坐饮茶,
寝殿中寂静,只有微风吹拂轻纱帷幔的声响。
顾庭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再被投喂,毕竟说起来这时候的楚南栀不是‘他家娘子’,
但意想不到的是楚南栀似乎还没放弃要试探他,
只见顾庭刚刚喝完茶,放下茶盏,
他身侧就传来了茶壶被提起,茶水倒在茶盏中的声响,
然而这次负责倒茶的却不是方才的女官青瑶,
而是楚南栀,
顾庭见她倒完了茶,一旁的青瑶起初还有些怔愣,看见楚南栀眼神暗示,才急忙出声,
“顾大人喝茶。”
顾庭只得颌首致谢,再端起面前的茶盏。
可是端起来的时候,他就沉默了。
因为方才楚南栀倒茶的时候,他就看的清清楚楚,
楚南栀已经是起身紧挨在他身前,再然后就是毫不掩饰的将两人的杯盏…
对换了..
这也就是他是个瞎子,所以必须要看不出来。
可是他垂眸要喝的时候,再度看到杯沿的淡红唇印时,他又沉默了。
“怎么了顾大人?”楚南栀淡声问道。
“…没什么。”
短短成婚不足两天,顾庭已经数不清他们两人交换口水几回了…
这妖女…到底在想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