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和梅文锦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里有问题,却又一时找不到问题所在。
慕容淳端坐在龙椅上,尽管年过半百,但是他帝王的威仪也与日俱增,没有人敢在这位帝王面前胡来。
殿内一时气压沉重,慕容淳观察许久才沉声开口问道:“宋爱卿,依我大燕律例,与外族勾结,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底下的臣子互相看了几眼,心里暗叫不好,陛下这么问了,怕是要治穆淮的罪了。
宋允也能沉住气,上前一步回道:“按大燕律例,若有臣子与外族勾结卖国,当下狱抄家,株连九族!”
回完话之后,宋允看了跪在一旁的穆淮,顿了一顿,继续道:
“陛下,如今虽有这些书信为证,但此事还有颇多可疑之处,还请陛下允准微臣仔细调查,事关我朝军队边防,非同小可,望陛下恩准。”
说完,宋允拱手行礼,等着座上的慕容淳回答。
“宋大人,这白纸黑字的书信还有国公府的私章俱全,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你是在怀疑本官作假陷害穆将军?”
“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这样的嫌疑。”面对阎嵩的质疑,宋允的口气依旧淡漠得很,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宋允,你别血口喷人!”
“这是武状元自己说的。”此时宋允心里也有了猜测,但这只是直觉,没有证据,他断案多年,直觉向来很准,但也从来不会靠直觉判案。
“你!哼!”阎嵩一时语塞,转而回身朝着慕容淳拱手道:
“陛下,此事的确关乎我大燕边境安危,微臣建议先将穆将军关进大理寺严审,以防穆将军与羌族继续勾结,威胁大燕边防!”
阎嵩这话说得义正言辞,倒真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竟然还有不少大臣附议。
“穆淮,你可要辩白?”慕容淳终于问了穆淮这个当事人。
“微臣从未与羌族勾结,更不会通敌叛国,微臣愿进大理寺接受审查,望陛下明察!”
回京之后的穆淮换上墨色官服,没有了盔甲,身上凌然的气势虽然减了几分,但是跪在那里依旧身姿挺拔,在塞北带着镇边军队守卫边防让他磨练出的一身正气,看着就让人信服。
“既然如此,怕是要委屈穆将军了,希望宋大人在用刑的时候不要有私心,若严刑拷打之后穆将军还能不改口,说不定还有几分可信。”阎嵩捏着穆淮的把柄,在朝上不依不饶,梅文锦心里已经有些打算。
“私自用刑是草菅人命,在陛下面前,阎大人不要坏了规矩。”宋允依然神情淡漠地站在穆淮一旁。
一众大臣都表了态,但大多数为了自保,也不好明确立场,只让慕容淳细查此事。
“驸马,你怎么看?”听完那些老头子模棱两可的话,慕容淳沉声问向梅文锦。
众人都屏气凝神等着梅文锦的回答,他们都知道,陛下向来看重他的意见。
梅文锦上前一步,语气里听不出波澜:“儿臣以为,证据虽然不足,但穆将军已经有了嫌疑,为我朝安危考虑,应先将穆将军收押进大理寺,听候发落,再让大理寺细查此案,等结果水落石出,再定罪也为时不晚。”
此话一出,朝堂上也没有谁再出声。
这话说得不偏不倚,但总归是把穆淮归在了嫌疑人的位置上。
慕容淳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看向穆淮,问道:“穆淮,你可有疑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