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朝朝所言,冯婶子若对谢砚有心思,得去与谢砚家商议。”
“我家朝朝无能为力,更不能越俎代庖。”
“等着冯婶子的好消息。”
中年妇人被一通抢白气的差点儿吐血怄点要命,想破口大骂又顾及陆垚的秀才身份,恶狠狠咬牙切齿,强压怒火“谁知道你家会不会为了谢砚的一百两聘礼把亲闺女卖给谢砚。”
旋即,又朝着陆明朝一笑。
“小丫头,我跟你说,谢砚没个正经营生,养着仨娃儿,往深山里一钻就是十天半个月,日子过的糙的很,你娇生惯养的肯定吃不了这个苦,婶子也是怕你被没感情的爹娘糊弄了才跟你说这些贴心话。”
“你城里来的娇小姐,嫁给他图什么呢?图他年纪大,图他不回家,还是图他丧妻带仨娃儿?”
“你听婶子一句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嫁错可就是苦一辈子呀。”
陆明朝:这么会变脸,不要命了?
川剧变脸也就图一乐,真正的变脸还得看冯婶儿!
卷起来!
“冯婶儿,您瞧着也不像是不要脸的,今天怎么讲出这种话,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我刚被父兄接回来认亲,您就迫不及待上门挑拨离间,我好自卑好脆弱好害怕,是想逼的羞愧而死吗?”
“那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外吧。”
陆明朝垂下眼帘,一双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手指轻触鼻尖,肩膀轻微颤抖,声音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哽咽。
中年妇人一愣,春生家的闺女什么路数,这么野。
还不等她过来,就被炮仗似的陆鑫推的后退了两步。
“不许欺负姐姐。”
芸娘的脸色也冷的像屋檐下未消融的冰凌“冯大嫂,朝朝是我跟春生的亲闺女,她要是因你的话伤了心,咱们两家没完。”
“跟谢砚的婚事更用不着跟你报备,这么爱管闲事,拉粪车过来你是不是也得插一嘴尝尝咸淡。”
“晦气!”
芸娘作势拿起扫帚,朝着中年妇人挥过去。
连推带搡,中年妇人被撵了出去,院门结结实实的插了木栓。
“娘,那谢砚到底多大岁数啊?”陆明朝实在憋不住了,挽住自家亲娘的胳膊,眼睛一眨一眨,声音里不见委屈气恼,满满的是轻快明朗的好奇。
那冯婶子比她娘岁数都大啊。
随着这声落下,屋里沉闷凝滞的气氛一松,有了些许言笑晏晏的意味芸娘笑着看着陆明朝,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朝朝,你误会了。”
“冯家关心谢砚的婚事为的是她小姑子。”
“冯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以后再跟你细说。”
陆明朝一怔,有时候尴尬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见状,芸娘笑的更加慈爱“谢砚跟你二哥年龄相仿,正是年轻力壮风华正茂的时候。”
陆明朝余光瞥了眼瑶林玉树般的陆垚,心中默默对比。
一个孤家寡人,一个丧偶带仨娃。
少年,要力争上游啊!
一步迟,步步迟。
到底是谢砚太急了,还是陆垚太摆烂了?
察觉到陆明朝的视线,陆垚脸上的平静漠然犹如佛寺古老的壁画,刹那历千百年沧海桑田,褪色斑驳脱落,唯余纸老虎似的的羞恼。
陆明朝心虚的收回视线,一派乖巧软糯的模样。
“娘,婚事你作何打算?”陆垚轻咳一声,既轻又冷“拖下去,有损朝朝的名声,也连累谢砚处在风口浪尖。”
“该有成算了。”
芸娘敛起笑容,并没有多做犹豫,幽幽叹了口气“淼淼所犯下的错误,不应当由朝朝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