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露台上,陆时肆抱着胳膊不声不响地盯了岑姿一会儿,随后视线朝一楼扫了一圈,又看向岑姿问道,“准备好了吗?”
“什么?”
“敌军即将到达战场。”
岑姿垂眸看向一楼,已经不见了闫思瑶的身影。
她问陆时肆,“你要怎么做?”
“不知道呢。”陆时肆语气懒散,“爱的结晶是最后的筹码,我现在也没有想到退婚的好办法。”
岑姿冷淡道,“那你让我准备什么?”
陆时肆抬着眉,“无聊啊,给别人添点堵,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总是东一句西一句地乱扯,岑姿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朝他直接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做?”
背后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急促。
岑姿抬眼看向陆时肆,恰好他也看了过来。
视线撞在一起,陆时肆直起身朝她走了过去,抬手勾住她的后腰,动作和声音都很强势,下达命令似的,“别躲,配合我。”
岑姿眸底闪过一丝反感,强忍着没有将他推开。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陆时肆手腕一抬,虎口卡在岑姿的下巴处抬起她的脸。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岑姿神经瞬间绷紧,那些恐惧不安的回忆交织涌现在她脑海里,让她条件反射似的捏紧手。
陆时肆大拇指按上她柔软的唇,轻笑出声,“怎么这么紧张,没跟男人接过吻啊?”
岑姿如梦初醒般,一向沉静冷淡的眼睛里浮现出恐惧的情绪,她用尽全力推他,声音带着一丝轻颤,“我配合不了。”
陆时肆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用了力气控制住她,大拇指再次贴上她的唇,“这不是隔着大拇指了吗?我又不会真亲你。”
岑姿握紧的手指节泛白,她难以控制住如同恶疾发作的身体反应,看向陆时肆的眼神带了几分乞求,声音里的颤声更加明显,“陆总,我真配合不了。”
陆时肆看向她的眼睛,心里如同被晚风吹拂过的平静湖面,轻轻漾起难以察觉的波澜。
他一时竟辨不清她眼里的情绪是真实反映,还是她戏演得好。
高跟鞋的声音近在耳边,随后突兀地停下。
陆时肆微微偏过头去,唇贴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岑姿整个人僵在原地,唯有长睫轻颤。
陆时肆低着眸看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他稍稍跟她拉开些距离,将按在她嘴唇上的大拇指抬起。
岑姿松了口气,睁眼的瞬间,眼前阴影再次压了下来。
她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落下温热轻柔的触感。
轻碰不过几秒,陆时肆就被猛地推开,随后只见岑姿扬起了手臂。
陆时肆眼疾手快,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扬起的手臂拉了下来,语气温柔宠溺,“怎么还不给亲啊?嗯?生气了?”
闫思瑶目睹了两个人接吻的画面,从她的角度来看,两个人亲吻了很久。
她头脑一热,也不顾面前的人是谁,扬着声音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陆时肆搂住岑姿的肩膀,懒洋洋的口吻,“亲热呢,看不出来吗?”
他质问了回去,“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
闫思瑶满腹委屈,带上了哭腔,“时肆哥,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别来沾边。”陆时肆声音无情,“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想成为陆家孙媳妇,唯一的途径就是等陆言商离了婚娶你。你要是真想嫁进陆家,二婚不成问题。”
闫思瑶被怼的哑口无言,恶狠狠地瞪向岑姿,“是不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你?”
陆时肆垂眸瞧一眼怀里的女人,原本等着她火上浇油再添一把乱,结果只见她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着,一副人已下线的淡淡死感。
啧,怎么这么不靠谱?
陆时肆淡定的黑眸移到闫思瑶身上,“骂谁呢?本来就生气不给亲了,真把她惹恼了,你来哄啊?”
闫思瑶从包里翻出手机,气急败坏道,“我这就给陆奶奶打电话,让奶奶给我做主!”
“这个时间点,她老人家恐怕已经睡了。”陆时肆看热闹似的,还挺好心的给出建议,
“你要不然先给闫家的人打个电话商量商量对策?毕竟你脑子不够聪明,愚蠢的事情做的多了,为你撑腰的陆家人也会没耐心的。”
闫思瑶手里握着手机,这通电话打也不是,不打又下不了台。
陆时肆心情不错,顺带提点了她两句,
“你难道没听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吗?陆震都年过半百了人依旧风流,他儿子身上毕竟流着他的血,你还想祈求他身心专一吗?多跟大嫂学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动不动就露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有豪门太太的智慧和气度,还整天想着嫁进豪门呢。”
闫思瑶听得一愣一愣的,张张嘴,发现脑袋空空,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正巧闫母打过来电话,她接了电话挂在耳边,边讲电话边走开。
闫思瑶哭哭啼啼地哭诉一番,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给闫母听。
闫母先安抚了下闫思瑶的情绪,随后苦口婆心地说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订婚仪式能顺利举行,其他的都不重要。好在陆家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没有要毁约,哪怕陆时肆在外面真有女人,也不敢给她名分。”
闫思瑶心里焦急,“可是这次不一样啊,他好像真的被岑姿那个女人迷住了。”
“那又怎样?有哪个男人能长情?只要陆老爷子还活着,他就不敢把这个女人娶进门。”闫母叮嘱道,“前段时间你刚去陆家闹了一通,这次可万万不能沉不住气了。”
闫思瑶只顾生闷气也不吱声。
闫母猜到了闫思瑶在使性子,叹口气说,“妈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吧,岑姿那个女人敢惦记上不该惦记的,妈会找人给她一个教训。”
闫思瑶这才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闫母得知她在陆明昭的生日宴上,生怕她控制不住脾气,搞砸了陆家千金的生日宴,劝说道,“瑶瑶,你听妈的,把生日礼物给陆明昭,然后找个借口离开。”
闫思瑶不乐意了,“凭什么我这个正主要离开,岑姿那个小三能留下?”
闫母语气严肃道,“你听妈的,妈不会白让你受委屈。”
挂断电话后,闫思瑶头上笼罩着一股怨气下了楼,又回到了一楼宴会正厅。
陆明昭瞧见闫思瑶,心情不美丽了一点点。
闫思瑶本就受了气,看着陆明昭不欢迎的态度,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礼盒放在桌上,语气敷衍道,“生日快乐,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明昭看着闫思瑶转头就走,简直是一头雾水,跟任以琳说,“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打了狂犬疫苗,居然没发疯?”
任以琳没说话,轻抿了一口香槟,起身去了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的门,任以琳拨通一个号码,“给闫思瑶打电话,她心情很差,约她出来喝酒。”
她顿了下,叮嘱道,“别强迫她,等她主动。”
电话那端的男人笑了声,“任大小姐这么会玩心机,怎么还没有睡到陆家二少啊?我帮你搞定闫思瑶后,你再转我一笔钱,我帮你再搞定岑姿怎么样?”
岑姿不是他能应对的,任以琳声音冷了下来,“别多管闲事。”
说完,她便把电话挂掉。
电话那端的男人笑骂了一句,随即拨通了闫思瑶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