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杳娘快速将一个小巧的信笺递到宋婉凝手中。
宋婉凝优雅的喝了口茶,接过信笺展开。
信上的字迹娟秀而有力。
乖徒儿一切安好,勿念。
宋婉凝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将信笺递还给杳娘“ 处理干净。”
“是,主子。”杳娘恭敬地接过信笺。
宋婉凝随后语气平淡地吩咐。
“近日让下面的人盯紧沈家。”
杳娘神色凝重“主子准备对付沈家了?”
她要对付是沈家也是皇后。
沈家乃是皇后的强大后盾,不扳倒沈家,皇后之位如何能撼动?
难不成当真以为墨景宸会将皇后之位双手奉上。
宋婉凝随意的拨弄着茶水,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狠厉。
“ 不需要本宫出手,自有人会替本宫冲锋在前。本宫只需在暗中推波助澜,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杳娘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却智谋过人的宋婉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同样是女子,自家主子却有着远超常人的谋略与胆识,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在五年前便已香消玉殒。
她却凭着自己的计谋荣登了贵妃之位。
为避免引人注意,杳娘不再房里停留,主动退下。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是花魁比赛开始了,宋婉凝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流光阁京城扎根数年,是师父的产业 ,也是她的产业。
更是她搜集各地情报的重要据点 。
花魁比赛更是源自于她多年前的提议,那时的流光阁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铺,此想法一经提出,也让流光阁的名气迅速传播开来。
与师父的初见更是像一场梦。
在道观的前几年,她其实过的很不好,时常遭到其他道童的欺负,挨饿受冻更是常有的事。
在一次外出的时候,她被其他道童推入陷阱,陷阱很深,她大声呼救,无人回应。
夜里野兽咆哮,恐惧和绝望渐渐笼罩。
就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师父出现了。
犹如一道光照进了她黑暗的世界,将她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自那以后,师父会偷偷来她,会给她吃食,会教她识字明理。
“你非男儿身,却要有男儿志。”
“女子的心,可以柔软如水,也可坚韧如铁。”
“你命由你不由天,一剑在手,天下任你行。”
一剑在手,天下任我行。
可如今她的剑已断,梦已碎。
皇宫不想待,宋家回不去。
天下虽大,却似再无她的容身之处。
宋婉凝对情绪的控制可以说是收放自如,以至于墨景宸进来时也没瞧出来一丁点异样。
离开流光阁的时候,杳娘还特意送了一壶酒,怕墨景宸起疑,杳娘道:“今日进店之人皆有此礼相赠,还望贵人莫要嫌弃。”
说罢,杳娘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宋婉凝,其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宋婉凝明了。
这是师父的桃花酿,已解她对师父的思念之情。
墨景宸本就是多疑之人,甚至怀疑这女子与阿凝过于亲密,可看到其他离开的客人也拿着同样的酒壶时,心中的疑虑才渐渐消散了些。
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护城河。
墨景宸先下了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宋婉凝扶下。
宋婉凝看着眼前的护城河,微微有些疑惑。
“夫君,这是哪?”
墨景宸但笑不语,牵着她的手上了一条精致的画舫。
画舫显然是被人精心布置过。
绒毯,零嘴水果,卧榻应有尽有。
画舫缓缓驶离岸边,在护城河中悠悠前行。
这时,天空中砰的几声炸响,绚丽的烟花瞬间在夜空中绽放开来,花瓣如雨,纷纷坠落,美不胜收。
宋婉凝仰起头,眼底被绚丽的烟花照亮,那张明媚动人的小脸此刻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墨景宸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她真的每一处都让他着迷。
“ 喜欢吗?”被人从身后抱住,没人可以看清宋婉凝的表情。
火树银花不夜天。
早有人替她实现过。
那人出征前也曾在这样的夜晚,为她绽放漫天烟花许下诸多诺言。
“戴上哥哥的玉簪就是哥哥的小娘子,小狐崽可不能食言。”
她食言了。
他也食言了。
他们都食言了。
宋婉凝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里眼底却是极尽嘲讽。
“ 喜欢。”
墨景宸并未察觉到她眼底的异样,只当她是真心欢喜。
烟花燃尽,宋婉凝突然被他抱了起来进入二楼船舱内,这时她才发现这有一把不知为何用的摇摇椅。
直到他拢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坐在他身上。
宋婉凝才得知这摇椅的用途。
宋婉凝用如小猫一般的防御眼神看着他。
他亲了亲她的唇。
“阿凝别怕,夫君带你体验这其中美妙。”
看眼宫门要落钥了,岸边的苏全德有些急。
也不知主子爷何时才能结束这场旖旎。
自打东宫起就跟了陛下,自家主子什么性子,苏全德比任何人都清楚。
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为了登上皇位,一路披荆斩棘,从不心慈手软。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敬畏的主子,怎么在面对贵妃娘娘时,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呢。
在外边就拉着人承宠,这若是让太后娘娘知晓可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