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指腹触碰在睡梦中人的脸颊上,柔软,温热,这点热度却一下子烫到了贺阑心尖上。
贺阑看到闪烁起来的光脑,喉头滚了滚,直起身来,在光脑上点了几下,与赛西交代完,走出房间,门口的光亮起又熄灭,没有打扰到床上人的美梦。
“陛下。”第二军团长赛西弯腰行礼,尽管地点在育幼院的小菜园子里,帝国身份至高的两个人还是令这次会面显得十分庄重。
距离皇帝被叛军伏击已经过去大半月,帝国高层虽然得到消息,可贺阑没有回去主持大局,仍旧令人心有些惶然。
暴君在的时候,大家都怕他怕他怕他,暴君不在了,才惊觉帝国离不开他。
没有贺阑的帝都星,连光芒都有些黯淡。
“处理了?”贺阑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被夜色赋予几分温和,仿佛只是个俊美的年轻人。但赛西清楚,这都是假象。
喜怒无常的君主,毫无预兆地翻脸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别看赛西在背后笑得很欢快,到了贺阑跟前,那是大气也不敢喘。毕竟,万一陛下看他不顺眼,把他打发去开荒,岂不是便宜了帝都星那群家伙。
他态度恭恭敬敬,“叛党已经肃清,没有留下活口。”
搞了暴君,让暴君的星舰在宇宙里炸开了花,叛党们大概自己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冲上来之前,也没想到粒子炮能打中啊,分明要逃命的是他们,怎么会莫名其妙赢了?
说赢也不恰当,毕竟他们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后头赶来的援军给轰成了灰。
贺阑是独自驾驶星舰与叛军对上的,当时等待支援的就是第二军团,只不过接到消息后事故已经发生,过去没能赶上在茫茫宇宙中把陛下的逃生舱给捞回来,能做的,就是先让叛党们化身宇宙尘埃,给他们陛下报个仇。
至于陛下会不会出事……笑话,暴君的统治是那么容易结束的吗?
贺阑的强大毋庸置疑,哪怕他在这次战斗里失去了音信,也没有怀疑过他会回不来。
然而事实上,如果不是沈瑜的出现,狂躁期又被幼崽状态支配的贺阑,很可能已经死在这颗只有编号没有名字的农业星上。
精神力超出仪器所能估量的数值,几乎被众军团长奉为神明仰望的贺阑,所遭受狂躁期的折磨也是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常年压抑,没有匹配度高的安抚师为他缓解,狂躁期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贺阑的神经,终究是到了崩断的时候。
还好,他找到了那个能让他平静下来的人,祸兮福之所倚,濒死的体验不算是毫无收获。
“做得不错。”贺阑声线清冷,哪怕是肯定,听起来也没什么感情。
然而赛西却惊讶得瞳孔地震,我幻听了吗?暴君他,夸了我?
真想让陛下重复一遍,好记录下来带回去给其他几个军团长炫耀,但是赛西没有那个胆子,太过兴奋,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有件事交给你去办。”贺阑开口,引入正题。
满脑子都是陛下光辉形象的第二军团长立正,不论陛下下达什么任务,都决心为陛下誓死效忠。
忐忐忑忑地来,恍恍惚惚地回去,赛西觉得自己过得十分梦幻。
我真的见到陛下了吗?不是叛军搞出来的全息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