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煜仔细观察下他的神色,瞧不出他究竟是不是装模作样,但即使是装的,人要先回去也没必要拦着,于是笑着道:“既然不舒服,便回府早些休息,反正这宫宴也要结束了。”
“可是……。”秦晏安抿着唇,欲言又止。
萧君煜疑惑:“侯爷还有何事?”
“臣……。”秦晏安支支吾吾地开口:“臣方才是自己走路来皇宫的,现在头疼想走回去,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殿下刚刚也说宫宴要结束了,所以……所以能不能劳烦殿下送臣回去?”
周围的人都无心饮宴,耳朵竖得老高,眼睛也悄悄地瞄着萧君煜两人。听见这话,又想着今晚宴会安定侯对太子的态度,心中不禁思量,安定侯这是想投靠太子?可是太子和安定侯之前根本就毫无交集,为什么安定侯这么快就选择站在太子一派?难不成安定侯早就是太子的人?是太子早早安插在军营的人,为的是让他控制掌握兵权?
若真如此,要扳倒太子可谓是难上加难了。
而太子萧君煜,心中也不禁思量,从今晚安定侯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人摆明了就是想接近他,可如此迫不及待,明目张胆,究竟是为了什么?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人,萧君煜注意到他手指紧紧抓着衣角,眸光微暗,他在紧张什么?紧张自己会拒绝送他回去吗?
萧君煜眸光幽深,盯着他黑旋的发顶看了几息,才点头应允:“自可,孤让人去备马车,侯爷随孤来。”说完,萧君煜就看见秦晏安抓着衣角的手松开了,弱弱地抬起来,秦晏安眨巴着水光粼粼的桃花眼:“臣腿软,殿下好人做到底,能不能搀扶着臣?”
福宁站在萧君煜身后直瞪眼:这安定侯到底是要投靠他家殿下的麾下呢?还是要投靠他家殿下的怀抱呢?
萧君煜看了眼抬在自己面前的素手,又看了眼眼巴巴的安定侯,幽深的黑眸更加深邃,缓缓凑过去将人扶住。
秦晏安存心要将柔弱腿软的病美人扮演到底,于是行如龟速,一步三喘,时不时还咳上两声。萧君煜良好的教养硬生生让他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走出离太极殿有一段距离后,萧君煜实在忍不了这乌龟速度,扶着秦晏安的手臂力道松了松,意有所指:“侯爷见好就收吧,免得装久了,弄假成真就麻烦了。”
装着装着别真装出病来。
秦晏安听懂他话中之意,但就是偏要装傻充愣:“殿下说什么呢?臣句句发自肺腑,哪里装了?”说完后怕萧君煜不信,特别卖力地从肺腑里喘了几口气出来,还顺带咳上几声。
“……。”萧君煜即使教养再好,也忍不住抽搐两下嘴角,对秦晏安的脸皮厚度叹为观止。
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萧君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还未待秦晏安解读出来他表情的意味,便忽觉整个身子骤然腾空起来,吓得急忙伸手搂住萧君煜的脖颈。
耳边传来略带戏谑的声音:“侯爷反应还挺利索的嘛。”
秦晏安波澜不惊:“求生本能罢了。”
萧君煜似笑非笑:“是吗?”
秦晏安直觉这个笑容很危险,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颈,一口气不带喘道:“你不能始乱终弃滥杀无辜辣手摧花暴殄天物!”
萧君煜失笑,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