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右相。”
萧君煜叫住想转身回座位的林季坤,把怀里“柔若无骨”的美人扶正,双手搭着他肩膀把他转向林季坤面前,道:“右相大人,孤知你是君子,也不好男色,只因美好的东西总会吸引人的目光,才会不自主盯着安定侯失了神。但无论如何,你终究是冒犯了安定侯,总归得赔个不是吧。”
林季坤脸色如乌云密布遮天般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堂堂一国之相,六部之首,又早已妻儿在侧,今天竟要因为多看一个男人几眼而赔礼道歉,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那目光明明是带着肆无忌惮的审视,哪里有半分倾慕和欣赏,但他又无法反驳,因为看就是看了。可是要他赔不是……,林季坤看向秦晏安,他嘴角带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挑衅之意。
见林季坤迟迟不开口,萧君煜催促道:“林右相,认个错就那么难吗?”
“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秦晏安在旁凉凉搭腔:“是男人就别怂!”
“……。”萧君煜扶着他肩膀的手抖了抖,强压下不断上扬的嘴角,掩饰性清了清嗓子,这安定侯,还真是太有意思了,看来以后的朝堂更热闹了。
因为理亏,林季坤最终不情不愿地赔了个礼。
“方才是老夫无意冒犯了,还请安定侯勿要见怪。”
虽是被迫,但林季坤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弱,语调平静,一副竟然你那么想听我就勉强施舍说出来让你听的模样,端得是高高在上的神态。
秦晏安嗤了一声,正要开口回怼,萧君煜早有防备把他向后一拉,拉到自己身后,在他耳边低声警告:“行了,适可而止!”
低沉的嗓音带着温热酒味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引起一阵电流般的酥麻,秦晏安下意识摸了摸耳垂,呐呐地点点头,乖巧得不行。
林季坤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神色意味不明。萧君煜看了他一眼,唇角轻勾:“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往后右相与安定侯可要好好相处。还有,右相也别整天忙着公务,权势什么的再重要也没有孩子重要,子不教父之过这话右相也清楚,多抽空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免得长歪了,将来害人害己。”
一番话完全就是在明着敲打林家父子,但谁让说这话的人是太子,即使平时再怎么明争暗斗,但至少还不能够明目张胆的以下犯上,林季坤只得摆出一副恭敬的臣子模样,微微拱手:“太子殿下教诲得是,老臣受教了。”
话虽如此,只是口气怎么听都怎么敷衍随意。萧君煜也不在意,摆摆手让他回座,目光挪向站在一旁装乖的美人,眼底不自觉带上了点笑意:“孤已经给侯爷做主了,侯爷也回席位上去吧。”
“啊?”这……这就分道扬镳了?不是应该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亲热一番吗?怎么跟话本里写得不一样?难道是他扮得不够柔弱可怜?所以看起来不需要安慰?可是他都那么卖力地流泪了,难道这还不够?还是顾忌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萧君煜见秦晏安呆呆愣愣有些魂不守舍,脸上犹挂着朦胧的泪痕,心里也拿不准他刚刚是真哭还是假哭,难道那句有娘生没娘养的话对他的刺激真的太大?
“安定侯?”萧君煜试探着开口。
秦晏安收回思绪,看向萧君煜,眼帘低垂,手抚额头,声音有气无力:“殿下恕罪,臣有些头疼,可否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