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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卓文远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万念俱灰。

“什,什么意思?”

司聿垂眸捏起池欢的手把玩,轻轻地捏了捏,低沉阴冷的嗓音悠悠响起。

“字面意思。”

那只藏獒会意,呲着刚咬断男人的腿沾上血的牙。

转向卓文远。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个跳跃扑到他前面。

目标锁定的朝卓文远的胯下攻去。

快、准、狠。

根本不让他有一丝躲机会。

不一会雪球从某个东西咬下来,伴着卓文远发出杀猪般的豪叫响彻整个沁园。

雪球有些嫌弃的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还吐了吐口水。

司聿轻笑,“还真是委屈你了。”

同时抬手捂上池欢的双眼。

“不看这些脏东西。”

舟沐行轻嗤,“那可不,狗都嫌的玩意,跟个牙签似的。”

池欢瞬间僵硬。

恐惧占据心头,坐在他腿上紧绷着身体。

刚缓过前面的血腥画面,她现在耳边全都是卓文远的哀嚎声。

亲眼目睹这些血腥的画面说不害怕是假的。

那种余惊未了,又新增的感觉犹如坐上刺激的过山车。

心情忽上忽下。

司聿双手撑在她双肩膀轻揉,“乖,放轻松,宝贝儿我又不会这样对你。”

池欢不可置言,像是被堵住了喉咙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几日他的温柔让她短暂的忘记他有多疯。

哪怕是对待敌人。

或许这些人罪有应得。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司聿要让她看这些。

是为了警告她不听话的下场吗?

恐惧慢慢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蔓延,不知作何反应呆呆在他怀里。

司聿也感觉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语气轻柔跟处理那两人时的杀气判若两人。

语调放软,。

“吓着了吧,上楼休息会儿。”

池欢任由她抱着他上了二楼,直至放到床边替她脱下鞋子后盖好被子。

她神情茫然的盯着司聿。

好半晌才问出来。

“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些?”

她明明心里有答案可还是倔强的想问个清楚。

司聿像是没听到一般,伸手轻抚她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

声音软了下来。

“睡吧,好好睡一觉就都忘了。”

池欢侧过身背着他,一言不发。

司聿知道她在耍脾气,似有些无可奈何般站在一旁盯着她背影。

他眸色深沉却又带着一抹少有的柔意在眉眼浮现。

六年。

在她离开的这六年他逼迫自己不去听关于她的所有消息,也从来没去打探过任何消息。

她怕他。

他就放她自由。

强行将池欢这个名字从生命里剔除掉。

有些东西融在骨血里再强行剔除出去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可六年后她回来了。

那些被强行剔除的记忆再次涌回。

克制了六年的情绪彻底崩盘。

他喃喃细语,也不管池欢能不能听见。

“欢欢,你只能是我的。”

池言捏着被单一言不发的装睡。

她知道身后的男人在看她。

眼睛有些空洞的看向地面,直到听到房门拉开又合上的声音池欢才转过身。

唇边浮起自嘲。

她以为司聿会有所改变的。

她笑自己天真。

年少时少年的关心,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曾经也悸动过。

只是后来她怕了,他疯狂占有欲显现后想逃了。

加上方宜萱强制转学后她也收起自己那份微末的悸动。

她也清楚司家不是一般人家,不能扯上关系。

而现在她也是一样,对于她来说自由平安就够了。

她跟司聿终归不是一路人。

她不是同情被司聿处理的这些人,而是直面这种血腥画面时的后劲太大了。

那种血腥味充斥鼻腔,眼睁睁的看着藏獒将一条腿硬生生的咬撕下来。

光想想那画面就涌现脑海,胃里一阵翻滚。

也后知后觉的懂了司聿那句。

一会儿就吃不下去了。

他在用他简单暴力的方式告诉她,不听话的下场。

池欢眼睛有些空洞,思绪在放空。

也认真的想清楚,司聿她招惹不起。

曲意逢迎也罢。

司聿现在不过是想让她顺从。

他迟早会和黎家履行婚约的,对她也不过是暂时性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正如他所说,“腻了也许就会放她离开了。”

到那时她只想做“雾”

活在一辈子的掌控欲里很累。

脑海愈渐清晰也没有了睡意。

楼下。

来找司聿的程妄也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正在底下跟他讲话。

司聿双指夹着一支烟,姿态散漫。

舟沐行轻啧一声,“说真的,聿爷,这场面这么血腥你也不怕将池小姐吓到?”

一旁的程妄双手环胸轻笑一声,半坐在一旁的椅子边缘。

“你想吓唬她,让她不敢离开你?”

虽然是问句,但又带着一种肯定。

司聿沉默。

程妄知道答案了。

轻轻摇摇头,“但她只会对你恐惧更深。”

这种场面饶是刀尖舔血的人见了也会心头一颤,何况还是池欢这种从小就是乖软的性子的人。

能不留下点心理阴影才怪。

司聿轻吐了口烟雾,白茫茫的雾下双眸微眯,指尖的火光忽明忽灭。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再任她离开。”

“不择手段手摆,强留也罢。”

他都无法再失去她了。

沐舟行不了解池欢跟司聿过去的事,不由的有些好奇。

趁着两人搁这聊的间隙找沈斯逸打小道消息去了。

程妄唇边的笑容渐渐浅到看不见,眸色幽深。

他当然知道。

六年前在池欢离开后那段时间里司聿的情况有多糟。

他,再清楚不过了。

整个人暴戾极了,将自己锁在房间任谁也不能靠近,以酒来麻痹自己。

他到司家的时候看到司聿时,他整个人颓得不行,胡茬都长出来了几天不理过。

满地的酒瓶子乱七八糟,一直喝到胃出血。

就连在抢救过程,嘴里还念着,她为什么要走。

后来甚至又犯了病,封闭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才有所好转。

身边的熟悉的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过池欢这个名字,这两个字犹如一个禁忌。

一碰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六年前他放不下。

六年后也不见得会放下。

程妄看着司聿神色有些复杂,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有些东西明明清楚,但人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的。

那种感觉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土壤发芽,跟心脏融为一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彻底腐蚀掉。

司聿六年前裁了,六年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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