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之把被子兜头罩在了他头上,把他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还带着两人身上的皂荚味。
被子不大,两人正常盖着还可勉强一二,像这样盖住一人的话,另一人就不得不在寒风里受罪了。
沈折枝挣扎着想要露出头来,把被子重新盖季景之身上,却被季景之隔着被子按住了头。
他的声音隔着一床被子,显得有些闷和低沉:“就在被子里上药,你若是真心疼我,就快点擦。”
沈折枝被按住命运的脑阔,无法,只得尽快擦药。
季景之斜坐在榻上,听见沈折枝一声“擦好了”,这才放开了一直轻按在沈折枝头上的手。
沈折枝这才得以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把一半被子又重新搭在季景之身上,沈折枝收好药瓶,从腰下衣服堆里理出衣襟,欲重新穿上内衫。
季景之伸手拦住了他:“才涂了药,今晚就这样睡吧。”
他又将脸撇至另一边,补充了句:“我不看。”
沈折枝一愣,随后笑了下。
黑灯瞎火的,如何看?
季景之极其认真地对他讲现在再穿衣的危害,沈折枝到底没有再将衣服穿上。
第二日一早
待沈折枝 醒来时,发现身边已没了人。
柴火噼啪一声显得屋里空寂。
起身穿衣,沈折枝拢了外袍,凝神细听,没有听见季景之的呼吸声。
灶里还飘着点烟火,室内却空无一人。
这是走了?
惊讶倒不会太惊讶,自昨日老医师说季景之能够行走时,他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个局面。
沈折枝从不惧分别,只是有些遗憾,没有能够好好道个别。
“吱呀——”
沈折枝正坐在床沿准备下床时,木屋门扉被推开,一阵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传来了季景之的声音:“醒了?我煮了红薯粥,就在锅里,饿了就盛着吃了,现在还温着。”
他声音清朗,似是冬日暖阳,轻易就能察觉到其中的温暖之意。
沈折枝点头,又问:“你这是要出门去?”
按季景之平时的言行来看,他定不是普通人,照之前的情况来看,估计他身后还跟着仇家。
现在出门显然有很大的风险。
“嗯。”季景之点头,拿过挂在墙上的斗笠,道,“不必担心,傍晚之前我定会赶回来。”
沈折枝自觉并无约束季景之行动的权力,便也没有阻拦,只是道:“注意一下腿。”
季景之压了压斗笠,应了声“好”,便推门离开了。
沈折枝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觉得脑子清醒了些,便拉过发带系头发。
他试了几次,终究还是不能像季景之那般把头发绑得稳稳当当,最后干脆就披散着头发,就这般下了床。
今日与往常并无太大区别。
沈折枝去后山拾了柴火,之后又在屋里钻研烹饪之术,时不时与系统聊两句,白日便这么过去了。
倚在窗边,感受着世界逐渐变安静,沈折枝眉头轻蹙。
“现在是何时了?”
系统答:【亲亲,太阳要完全落下了。】
意思是早过了季景之说过的傍晚。
【亲……】
“别出声,外面有脚步声。”
系统趁着这个季景之不在的绝好机会,还想要跟自家宿主聊天增进感情,却被沈折枝无情打断。
沈折枝凝神细听。
脚步声逐渐变大。
这不是季景之的脚步声,而是更为轻盈的,常见于刺客一类人的脚步声。
还不止一道。
沈折枝提了剑,轻抚剑身,绯红夕阳映亮一张漠然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