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之指尖不自觉蜷缩:“不必言谢。”
看着沈折枝顶着一头自己束的头发出了门,季景之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成就感。
第一次替人束发,感觉似乎不错。
——
季景之腿脚不便,只能留在屋里烧火做饭,沈折枝常出门打水,有时也会与村里的村民置换些食材,回来后就跟在季景之身边学习如何做饭。
这几日便是都这样过了。
等老医师背着药箱牵着马再次回到这村庄一角的时候,发现小屋前略有些变化。
屋前架了根横木,上面挂着些衣服,大小薄厚都有,都是粗布麻衫,随着冷风微微晃悠着,带着一股皂荚的味道。
“还更像人住的了。”
老医师把马系在树边,背着药箱推门而入。
他进门时,季景之正坐在灶边拨弄着灶口的柴火,沈折枝搬了个小板凳坐他身边,略有些笨拙地择菜。
两人本就生得龙章凤姿,好看得各不相同,即使穿着粗布麻衫,也仍旧亮眼。此刻两人坐在一块儿,看上去更有种奇异的和谐。
火光映亮两人面颊,显得温和又宁静。
在这风雪所在之处,倒存了个安闲之地。
“恢复得不错,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不能站立太久,再等个十多日再跑跳。”
今日下了雪,冷得透骨,老医师也不欲久留,看了伤口后把事先备好的药交给沈折枝后就准备离开,却被沈折枝拉住了衣角。
季景之一边注意着火势,一边不住往老医师这边瞟着。
然后他就见老医师在与小瞎子说了几句话后,又拿出一个药瓶子来塞进小瞎子怀里,带着一种有些令人难以言语的表情走了。
看着沈折枝手里的药瓶子,季景之还是忍不住问:“可是身体有不适?”
“不是。”
沈折枝揉了把后脖颈,把药瓶放进袖里,姿态随意自然。
季景之再看了一眼沈折枝,见他面上并无虚弱之气,只能暂且放下心来。
一日便这么过去了。
夜间,见季景之熟睡了,沈折枝坐起来,翻找出老医师今日给的药瓶子。
拔出瓶塞,他缓缓向季景之凑近,直到额头差一点碰上季景之鼻尖时才停了下来。
季景之气息平稳,仍旧处于熟睡状态。
松了口气,沈折枝重新坐直,解开内衫衣带。
没了束缚,内衫滑落,层层堆叠在沈折枝腰下。
沈折枝身体轻颤,不自觉吸了口气。
今日白日就冷得出奇,更莫提夜间。
一时间,一直在装睡的季景之有些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
他向来睡眠浅,沈折枝起身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了。刚才听见衣物摩挲的声音,又听见了沈折枝的吸气声,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翻身起来,想看看沈折枝到底在作何。
沈折枝不做何,只是单纯想要上药。瞧见季景之起来了,他歉意一笑:“抱歉,吵醒你了。”
“是我自己醒来的,”季景之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他一眨眼,发现沈折枝正背对着他,且上身空无一物,“你这是?”
“后背被衣衫划得有些疼,今日找老头子要了膏药,涂了后可以缓解一二。”
沈折枝皮肤敏感,之前穿惯了锦衣绸缎,突然换了粗布麻衫,当天便见了红。忍耐至今,到底是忍不住了,找老医师要了膏药打算今晚趁季景之睡了再涂。
没想到还是把人给吵醒了。
“我很快……” 沈折枝还欲说些什么,却头上一沉,被突如其来的温暖笼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