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惠也不答话,只在一旁安静听着,岱岳看了看她的神色,有些踌躇,声音放缓了说“今早我要走的时候,听见小少爷在里面叫我,我没敢应声,瞧着也是可怜的紧。”
“谢守其实是与他父亲最为相像的了,谢定谢宁一胎双生,样貌都更像我些,谢守却不同,连婆母都说,他与幼时的侯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唐惠眼神看向远方,语气中充满着怀念,重来一次,哪怕让她发现了一点谢守已经与人勾结的证据,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铲除了这个祸害,可偏偏此时他才十四岁,一切都还未发生。
将谢守关起来不仅是气头上对他的处罚,更是唐惠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该如何去面对这个,自己生养出来孽障。
“罢了”唐惠用近乎叹息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罢了,只这一次机会,再不能有第二次了。”
“去找胡总管,让他备几桶油来放在院子里。”
是夜
万籁俱寂,只院子里通往祠堂的小路上闪烁着几个火把,影影绰绰火光照在几人的脸上。
“夫人可是想好了,其实此事交给下人们去办大可放心,夫人没必要自己犯险”胡总管拧着眉,满脸不赞同的看向站在前方身形挺拔的女子。
“不必多言,按咱们商量好的来吧。”
说罢接过一旁家丁手中的火把,挥动一下向前指了指,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攒足力气猛的向前一丢,火把跨过院墙落到了另一边的房梁上,早就浇过油的房梁上猛然蹿起了一片火势。
见此情景家丁纷纷效仿,五六支火把前后飞掷而出,落在了提前选好的地点,火焰顿时如一片长龙般在几个院子间连接起来。
眼见着火势渐渐扩大,快要将半个宅子笼罩了,众人纷纷将事先准备好的水桶拎在手里,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去扑救。
唐惠也在等,只是她等的与旁人不同。
“夫人!不好了夫人!小少爷并未在祠堂里,奴婢见祠堂窗户打开,小少爷定是跑到祠堂旁边的院子里去玩了,那院子可烧着大火呢!”
岱岳从远处急急的跑来,声音都带着颤抖的喊叫声传来,众人听到这话一时都慌了神,这可是侯府唯一的男丁,独苗苗,若是在此事中出了事情,那在场的人哪一个没有责任呢。
“诶呀诶呀,这可如何是好,怎么没有看住他啊”
在胡总管急到跺脚的碎碎念中,唐惠迅速反应过来,“我的孩子,我自己去救。”说罢拎起一盆水从头顶浇下,捂着口鼻压着身子便要往火场里闯。
胡总管见她这样更是有些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唐惠脚下挡住了她的去路,“不行啊夫人!你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侯府才是真的完了。”
此刻唐惠如同一只护崽的雌兽一般眼神都透露着凶光“这是我和侯爷的孩子,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有几个脑袋来赔!莫要挡我。”
众人只见一个纤细清瘦的身影义无反顾的闯进了这熊熊大火之中,此时院内落针可闻,都被这慈母心肠所打动,一群人求神拜佛的期望这对母子平安出来。
闯进来的唐惠其实并不如众人想象般的焦急,她凭着记忆摸索着来到与祠堂相通的窗边,并不见谢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