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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云清热情的两边介绍,李婶笑咪咪的打量了一下姜明君:“一看这气质,就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和云清一样都是好样儿的。”

“天气大寒了,一天比一天冷,这被子和棉袍今年新收的棉花做的,听说你这还收留了朋友,就赶着每样做了两套,一做完就赶紧给你俩抱过来了。”

这真是雪中送炭啊,两人连声道谢,李婶语气里充满怜惜:“好孩子,别跟婶儿客气,两人在一起做个伴也好,明君这孩子刚来,要是察觉到还缺什么短什么,去我那里拿就是了,咱们住一个巷子,我在巷尾,虽然不挨着,但是也不远,回头让云清带你过去认认门。”

姜明君心里一暖,这种来自长辈流露出的真情,离了贵妃娘娘以后,就没再体会过,她在谢府里两年,公公打交道少,婆婆又是那种自私自利的性格,像李婶这么慈爱的,让姜明君感觉十分亲切。

李婶送下东西,嘱咐两人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姜明君盖着新被子,真厚实真暖和,突然脑子里想起一件事,李婶?沈云清讲述自己遭遇的时候,好像提到过。

“云清,这个李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之前说沈家获罪的时候,是一对姓李的夫妇救了你,难道是……?”

沈云清把中间的篷布帘子拉开一半,方便两人说话,回自己床上一坐,把被子一裹,舒服的像个大粽子一样,才一五一十的给姜明君讲起过往:“没错,这就是我的恩人。”

“作为沈家的女儿,本来是要随着全家一起流放,官差进来拿人的那天,正好受过我爹救济的李叔来府上拜访致谢,他夫人随着我娘在内室聊天。”

“执行任务的官吏冲进来的时候,李夫人弄清楚情况后急中生智,一把就把我拽到了她身后,对着我娘就嚷:这孩子既然给我家做童养媳了,那就是我李家的人了,居然敢偷跑回来,这下被我堵住了吧,看看你家养的好女儿。”

姜明君一听:“反应真够快的,如果不是刚才见过李婶,知道是个心善的,我可能会觉得她那会要趁火打劫了。”

沈云清扑哧一笑:“是吧,我那会也懵了,不过我娘当时一下就明白了,因为童养媳是不可能,那会李家小弟还没出生呢,家里只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

“我娘一听就知道,李夫人是在想法子把我救出去,于是就顺着她的话:‘亲家母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你带回去,是打是骂随便处置。’ ”

“就这样,两个人的言谈之间,在官吏们面前坐实了我已经许出去给李家了,和沈家已经没关系了,就没抓我,用枷锁带走了爹娘和哥哥。”

“虽然我也想跟着爹娘兄长一起走,但是我娘一直在给我使眼色,让我顺势跟李夫人走,赶紧离开这里,所以我才被救了下来。”

“原来如此啊。”姜明君心里的疑惑解开了。

“嗯,后来就一直寄居在李家,但是随着李家孩子多了,我也到了将笄之年,怕李叔李婶为我婚事操心和破费,就执意另租房子搬了出来。”

两人就这么聊着聊着,各自睡去。

吵醒她们是院子里孩童们玩闹的声音,原来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的积雪足了,惹得大杂院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玩雪。

沈云清一早就出了门,也没说干什么去,只说最近几天会比较忙。

倒是李婶来了,热心的让姜明君去自己开的点心铺子里串门:“你这也恢复的差不多,还一直躺着容易没力气,出门透透气走动一下吧,云清又不在,你一个人憋在屋里,容易想烦心事,正好我那铺子里炭火足,有热茶有点心。”

李婶盛情难却,一番话正好说到姜明君心坎上,确实也想稍微走动一下,自己留在屋里是有点无聊,也容易胡思乱想。

在李婶的点心铺子里,聊天喝茶,忙的时候就上手帮忙,姜明君知道自己身上有点病气,偶尔还会咳几下,怕惹人嫌弃主动离着点心远远的,在柜台拐角替李婶收钱记账。

姜明君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让账本的页面变得十分赏心悦目,谁见谁夸,这一天下来过的倒是也非常充实。

直到店里来了一个大客户,订了二十多个包装精美的点心匣子,让李婶开了单子,随着他送回去,送到以后钱货两清。

李婶见天气恶劣,不是很想去,但是不想放弃这笔买卖,只好暂拜托姜明君看一下店,自己去送一趟货,尽快回来。

外面狂风大雪,姜明君一个人在店里,站在账台后面拨着算盘。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外面夹着雪花的寒风,便随着打开的门缝,簌簌的灌了进来,姜明君身体未愈,受不得冷风,猛的一吹,不禁又咳嗽起来。

这寒风天,别的顾客都是进屋就随手关门,这位是怎么回事,随即疑惑的抬头看了看,这一看就惊在了原地不动。

门口站着一个玉树临风、长相俊秀、但是气质略带一丝冷艳的翩翩公子,金簪束发,通身银白色的缎袍,金线刺绣的如意纹,外面还披着一个银狐皮的外氅,衣着装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谢仕凡?”姜明君还没在惊讶中回过神来,这不正是移情别恋、宠妾灭妻,把自己逼到绝境的那个人吗!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谢仕凡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往里走了两步:“你不要一见我来了,就这么惺惺作态的,我不吃你这一套?”

听到这话,姜明君更是懵住了,停下的算账的手:“惺惺作态?我怎么了?从你进来开始,我可一句话都没说啊。”

谢仕凡满脸的不屑:“那你为何东施效颦,在我面前学她的这副病态?你以为模仿她的样子,就能打动我?”

学?姜明君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自己最近虚弱,气色也不是很好,难免会露出一些病容,可谁会发神经去学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啊。

“沉芊她身子柔弱,我照顾她多一些有什么关系,你何必去学呢,你是不是觉得用这种方式可以唤起我对你的怜悯?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有心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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